林书舟站在一旁，眼神越来越沉。
“下这么多咒，是想让他死得惨。”
“不是报复，是诅咒。”
“这人真的恨他，恨到骨子里。”
我点点头，把布袋封好。
“这不是一般的降头。”
“这是借尸咒。”
“对方不是一个人。”
“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站在杜凡家的客厅，看着这间亮着灯却透着寒意的房子。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不是简单的咒术。
这是有人动了真格。
而我，就站在风口浪尖上。
至此，我带着男鬼去了男人家里，发现男人家里好多被下了血咒的物件，对方真的恨男人恨到不行。
我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
屋子里能藏咒物的地方几乎全被翻了个遍。
一件接一件，全是冲着杜凡命去的。
我心里清楚，这种程度的血咒，一个护身符根本护不住。
可杜凡没死，只断了条腿。
不是我救得快，是他身边有东西在护着他。
我皱眉，回忆了一下当时他身上的符咒状态。
那张符，确实被烧掉了一半。
如果不是有人在暗中护着他，他早就死了。
我转头看向林书舟。
“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林书舟点了点头，眼神复杂。
“有。”
“不是活人，是死人的魂。”
“就在房子顶上看着我们。”
“她不说话，也不靠近，只是看着。”
“那股气......很柔，很沉。”
我心里一动。
“可能是他娘。”
“你还记不记得，杜凡说他母亲早逝。”
“如果这个人是他母亲，那就说得通了。”
“她在拼命护着自己的儿子，才让这咒没要了他的命。”
林书舟轻轻点头。
“但她魂体状态很差，已经快撑不住了。”
“如果再不送走，她会魂飞魄散。”
我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
“走，咱们先回医院。”
“得跟杜凡说清楚。”
到了医院门口，我让林书舟留在外面，自己进去。
杜凡靠在床头，看到我进来，脸色明显更紧张了。
“张先生，情况不乐观？”
我点点头。
“你家那地方，藏了不下十件咒物。”
“你要是再拖几天，别说腿，命都没了。”
杜凡脸色发青，喉结动了动。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他沉默了很久，眼神一点点变冷。
“我知道了。”
“我弟。”
我盯着他。
杜凡咬牙，“我爸是搞房地产的，家底深得很。”
“我妈是原配，死得早，死因说是车祸。”
“后来我爸娶了我后妈，又生了个儿子。”
“我爸年纪大了，这几年身体不好，开始慢慢退下来。”
“家里人都盯着手里的股份，争得凶。”
“我弟一直装得很乖，其实心眼比谁都多。”
“我妈当年死得就蹊跷，我怀疑那事跟我后妈有关系。”
“但那时候我小，没人信我。”
“现在他给我下咒，也是怕我继承。”
“他想让老爷子只剩他一个儿子。”
我点了点头，“那你最近收到的东西......”
“全是他让助理送来的。”
“说是‘私下孝敬哥哥’。”
“还有一次让我试试他朋友开的香薰品牌，说对睡眠好。”
“我真是傻。”
杜凡咬牙切齿，眼里全是怒气。
我走到他床边，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
“你这条命是你妈保下的。”
“就算死了，她也没放下你。”
“她魂魄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得送她走，不然她会彻底消散。”
杜凡眼圈一下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我掏出香灰、檀香粉和一张净魂符，摆在地上。
点燃香粉，念了张家送魂咒。
“魂归天途，念断尘缘。”
“阳消阴散，生死两清。”
“若有恩，来生再见。”
香火燃尽的时候，我看到病房顶上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身影。
是个女人，穿着旧式旗袍，眉眼温和。
她看了杜凡一眼，眼里满是不舍。
随后身形化成一缕白光，缓缓消散。
屋子里一阵风吹过，煞气全退了。
我收拾好阵法，站起身。
杜凡低头擦了擦眼睛。
“谢谢你，张先生。”
“你救了我一命，也送了她最后一程。”
我没说话，只是把收好的护身符递给他。
“这张符你戴着。”
“一直到家产分完之前，别摘。”
杜凡接过符，郑重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能再躲了。”
“我妈的死，我得查清楚。”
“我弟和我后妈，欠我一笔。”
“我要回去，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我背起包，准备离开。
杜凡忽然叫住我。
“张先生，有时间吗？”
“家产的事处理完，我想请你吃顿饭。”
“还有，你店里的那些古董......我想买几件。”
“就当是谢礼。”
我笑笑，点头。
“行。”
“等你处理完回来，我请你喝茶。”
杜凡笑了，眼神比以前坚定了许多。
那一刻我心里明白。
他回去了，不是为了争家产。
是为了替他妈讨个公道。
几天后。
杜凡回了本家。
临走前，他专门来店里看我。
请我吃饭，送了大礼。
还买走了我好几件古董。
杜凡请我吃了饭，送了礼，还买了我好几件古董。
我刚把最后一件东西打包好，正准备关店，后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我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
林书舟正跪在地上，脸色煞白，魂体像是被风吹得快要散了一样。
他的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低吼着：“头......我的头......要裂开了！”
我立刻反手掐诀，画了张固魂符贴在他后背。
符纸刚一贴上，他周身的魂体才稳定了一些。
但他依旧喘得厉害，眼神涣散。
“你这是撞了记忆。”
我蹲下身，语气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林书舟抬起头，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流。
“我......我记起来了。”
“我叫林书舟。”
“我还有个......女人。”
“她叫......姜筱筱。”
我心里一动。
“你确定？”
他点点头，眼神越来越清晰。
“我记得她的样子，长头发，大眼睛，爱笑。”
“我们......我们好像是恋人。”
“她还说过，等她红了就养我。”
我看着他，知道他这一波记忆的恢复不是偶然。
他魂体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又借助了几次法术，慢慢恢复记忆是正常的。
只是这段记忆来得突然，也太过清晰，说明姜筱筱这个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