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宝珠和玉竹看到谢雨眠晕过去也都吓了一跳,忙过来扶着谢雨眠软绵绵的身子。
席容烟也忙起身让两人扶着谢雨眠去她榻上,又叫人赶紧去叫太医来。
宝珠和玉竹两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谢雨眠放到床榻上,玉竹奇怪的开口:“怎么刚才还好端端的,忽然就晕了。”
席容烟站在床榻边,看着谢雨眠脸庞,低声道:\"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吧。\"
很快太医过来,席容烟让太医来把脉,那太医把脉后也只是说脉象稍微孱弱了些,并没有什么大碍。
席容烟又问:\"那怎么无缘无故的晕倒了?\"
太医往床榻上看了一眼,见着床榻上的谢雨眠容色并没有过于反常,便又对席容烟道:“或许是谢才人忽然站起来引起的眩晕,很快就好了。”
“还有如果气血不足,也容易眩晕。”
席容烟心下思量一下,又点点头,叫太医开了药送来。
等太医走了,席容烟在床边守着,才没一会儿就见表姐醒来,她脸上一松,看过去:“姐姐总算醒了。”
谢雨眠看着席容烟脸上的神色,微微顿了顿,又垂了眼帘。
她轻咳两声,又问:“我可给妹妹添麻烦了?”
席容烟摇头道:“姐姐怎么会这么想。”
谢雨眠又叹息一声:“我现在头晕的很,能在妹妹这儿缓一会儿么?”
席容烟点头:\"自然可以。\"
又道:“我让人跟着太医去抓药方了,太医说姐姐的脉象稍微有些孱弱,可能是气血不足。”
“待会儿我让人将药送到姐姐那儿去,姐姐记得吃药。”
谢雨眠闭了闭眼,又好似很疲倦的点头。
席容烟见谢雨眠这样子,轻声让谢雨眠缓一会儿,又走出了屏风。
只让宝珠守着。
她出去后便叫玉竹去将姑母当初给她的气血丸拿来,玉竹知道席容烟的意思,忙也去拿了。
只是她到底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姑娘还一颗没吃呢。
谢雨眠也没有休息多久,就从寝屋里出来了。
这时候快中午了,席容烟想着留谢雨眠一起用膳。
谢雨眠却依旧摇头:“各宫的膳食分例都是根据规制安排好的,我既然醒了,再留在这里用膳就破了宫规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也不想给妹妹惹麻烦。”
“再说我身子差不多好了,也不远的。”
席容烟看谢雨眠坚持,也没有再劝,又将玉竹手上的匣子拿过来放到谢雨眠手上:“太医说姐姐身子虚,这是用来补气血的药,我希望姐姐的身子好起来。”
谢雨眠手上拿着匣子,又看着席容烟放在自己手上细白的指尖,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她往回推了推,拒绝道:“这该是皇上给你的,你怎么能给我呢。”
席容烟笑道:\"这是上回姑母给我的,我这些日子在吃药,也没吃这个。\"
难怪这两日来的时候,都能闻到席容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点点头,也没有多问,捏紧了手上的匣子,转身便走了出去。
回了会宁殿,谢雨眠坐在窗前小榻上,低头打开了面前的木匣。
匣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十来颗药丸,不知怎的,谢雨眠闻着这个味道有些恶心。
含元殿内的东西当真都是好东西啊,皇上将所有好东西都赏赐给了她,她却偏偏不知足,想要一个人独占。
如今又用这样的小恩惠便想要安抚打动她么?
的确是有些可笑。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昨日她特意等在皇上去含元殿的宫道上,想要与皇上解释那日的事情。
只是皇上冷冷看她一眼,那眼里的冰冷厌恶让她对视一眼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跪在地上求与皇上说一句话,可高高的步辇从面前过去,始终都不曾停留一刻。
高公公更面色冷淡的站在她面前,说着最无情的话:“皇上传话,谢才人若再行今日之事,杖二十。”
又一下子将她打入深渊。
谢雨眠将匣子随手拿去给身边的宫人,又淡淡道:“拿去放好。\"
这头席容烟在谢雨眠走后,便叫玉竹和宝珠去床榻周遭认真找一找,找了一会儿,宝珠忽然从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荷包拿到席容烟面前:“主子瞧瞧,这是么?”
席容烟拿过荷包,并不起眼,也看不出荷包出处,她将荷包打开,看到里头的东西时脸色微微一变,又将荷包捏紧。
她与表姐之间到底还是成了这局面。
席容烟又对宝珠和玉竹低声道:“再找找,今日表姐走过的地方,都认真找一遍。”
两人也不敢耽误,连忙又去找。
谢雨眠今日在含元殿的一举一动,全都一字不落的听在魏祁的耳中。
高义站在魏祁的身边将一个荷包呈上去,小声道:“谢才人装作晕过去留下了这个。”
“不过珍嫔娘娘也小心,又在下午去看望谢才人的时候,将这个扔到了谢才人床底下。”
魏祁淡淡的拿起荷包,唇边勾着一抹冷笑。
高义又道:“香味不浓,属下也去找太医问过了,装在荷包里只要不吃下去就不会影响子嗣。”
魏祁打开荷包,看了一眼荷包内的东西,又放回到高义的手上,淡淡道:“放回到含元殿。”
高义一愣,这明显谢才人是要陷害珍嫔的,珍嫔都拿去放到谢才人那里了,为什么又要放回去。
有些不太像皇上的脾性。
他原以为皇上会拿着这个证据处置谢才人。
他欲言又止的想问,到底也没敢开口,诶了一声退了出去。
高义走后,魏祁负手,不由想到前世席容烟被自己困在宫殿,她周围的人都是自己安排过去的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里,她到底哪里来的打胎的药。
前世里无论她如何问她,她都不肯说,现在才想起来,席容烟刚怀上孩子的有一段时间她很安静,很听话。
每日都要去花园子里静静坐一小会儿,每次都坐在同一个位置。
他也以为她终于想开了。
但席容烟在那段时间没有见过谢雨眠。
现在想起来,或许席容烟与谢雨眠有另外的联系,或许就是她坐着的那个位置。
前世他被气疯了头,许多细节都没有深想,如今再细想从前一幕幕,或许她与席容烟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谢雨眠给的药。
魏祁脸色渐渐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