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怕,泡泡就算是一辈子不嫁,咱们赵家也养得起。”
赵安青笑着说。
江晚清看向他,眼里对他的依恋与柔情,更浓了。
大半辈子的爱人,二十年的枕边人。
也是江晚清盼了大半辈子依赖了二十年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如果告诉她,她娘家人亡家破,儿子胎死腹中,这个男人都是刽子手之一。
那无疑将是天崩地裂。
江晚清的世界彻底毁了。
江稚鱼怎么忍心呢?
她怎么可能忍心将江晚清这个至爱的姑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她不忍心的。
真的不忍心。
况且,她又怎么能保证,她要是敢说,赵安青难道就不会再次狠下心来,直接要了她和礼礼的命。
这样,世界就都太平了。
毕竟,要她和礼礼的命,对赵安青来说,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不用赵家养,我来养。”忽然,一道不和谐的混不吝的声音响起。
大家抬眸看去,就见赵随舟一身散漫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的彩,明晃晃赤裸裸,根本没处理过。
“混账东西,赵家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赵家的。”赵安青呵斥。
江晚清注意到赵随舟的脸,忙关切问,“随舟,你这脸是怎么啦?”
“噢!”赵随舟摸了下自己红肿的半边脸,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我表哥打的。”
江稚鱼一听,心下当即明了。
怕是自己上午跟他做过的事,他都跟周平津说了。
挺好的。
这不就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吗?
原本她还以为,周平津看到她和赵随舟相拥睡在一起,就会放弃她了。
可他竟然没有。
他竟然还愿意娶她,爱她。
赵随舟说的对,她跟他上过床,甚至是怀过他的孩子,再嫁周平津,真的不合适。
周平津值得更好更干净,眼里心里都全是他的姑娘。
所以,她不得不用更极端的手段,告诉周平津,她真的不干净了。
她不值得他的爱他的好,更不值得他娶。
“周公子打的?!”江晚清不理解,“周公子为什么要打你?”
赵随舟勾唇,去看江稚鱼。
江稚鱼眸光干净透亮,没有一丝心虚地也望着他。
“因为我跟他说,泡泡已经是我媳妇儿啦。”
“混账!”
赵安青又一声低吼,“泡泡是你妹妹,你别总是信口开河,坏了她的名声。”
“对呀,哥哥,你别坏了我的名声。”江稚鱼朝赵随舟笑意嫣然道。
赵随舟,“......”
看着江稚鱼,他眯了眯眼。
他发现,这么长久以来,他没有一次是真正看懂过她的。
就像现在,他仍旧看不懂她。
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上午,算起来,是她用言语,蓄意勾引的他。
她利用他,逼得周平津不得不放弃她。
他原本以为,她逼得周平津放弃,是决定了要跟他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姑姑,我饿了,你留下来陪我吃午饭好不好?”在他的审视中,江稚鱼忽然转移话题。
“好,当然好。”江晚清满脸温柔慈爱地答应。
赵安青让人从酒店打包好了丰盛的午餐,四个人难得像在家里一样,坐在一起吃饭。
赵随舟坐在江稚鱼的身边,不停地给她盛汤,夹菜,剔鱼刺。
江稚鱼每次都会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哥哥。”
赵随舟被她这四个字搞的浑身不舒服,沉了脸睨着她,“你可不可以只吃饭,不说话。”
江稚鱼一脸困惑加无辜的眨眨眼,“为什么呀?”
赵随舟整个人往椅背里一靠,满脸写着不爽,舌尖扫过嘴腔内壁的软肉,“你见过谁给自己媳妇儿夹菜,媳妇儿一个劲对他说谢谢的吗?”
江稚鱼一瞬间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向赵安青,“姑父,哥哥他又欺负我。”
“随舟,你够了!”
赵安青重重地将筷子拍到餐桌上,怒视着赵随舟道,“只要我在一天,你和泡泡,就只可能是兄妹。”
“对对,是兄妹,是兄妹。”
见他们父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江晚清赶紧当和事佬。
她又拿了公筷给赵随舟夹菜,“随舟,泡泡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莫大的福气,她孩子心性,不懂事,你多让着她点。”
赵随舟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又去看一眼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的江稚鱼,眉心忽然狠狠跳了跳。
因为他猜到,江稚鱼这大概是开始在报复赵安青了。
就像对付老爷子老太太一样,她没有能力,直接硬刀子来。
所以,只能用软刀子慢慢磨。
对赵安青最在乎的人下手,从感情上,一点点折磨赵安青。
偏偏,在这所有的事情当中,江稚鱼却还扮演着最无辜的那个角色。
他越来越觉得,江稚鱼可怕了。
......
下午,江稚鱼难得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病房。
赵安青和赵随舟父子都去了周老太太的灵堂,江晚清自然也陪着。
作为赵太太,这种时候,她理所当然得为赵安青和赵随舟父子做足了面子工程。
天枢的工作,已经堆积了好些天没处理了。
她让人买了个平板电脑,进入自己的邮箱,一一查看工作邮件。
一查看才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天,由她负责的技术板块的工作,裴现年已经全部帮她解决完了。
甚至是她之前费了好几天的功夫都找不到突破口的区域链数据,裴现年也已经算了出来,并且带领天枢的工程师们,又占领了新的技术高地。
天枢的首款脑机连接产品,几乎就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工作量就可以问世了。
一旦成功,那礼礼就有很大的希望通过这款脑机连接产品,提前醒来。
看着一封封邮件里的内容,江稚鱼不知道是兴奋多一点,还是感激多一点,竟然控制不住湿了眼眶。
她立马拨通了裴现年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了。
这几天,裴现年之所以没有主动联系江稚鱼,是因为他知道,她在北京,必定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要做。
再说,他从来都是一个默默做事的人,没有主动社交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