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指尖刚触碰到实验室的合金门,整面墙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倒映出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他猛地后撤半步,腰间的灵能玉佩发出急促的嗡鸣——这不是光影折射,镜中身影的指尖正凝着与他相同的赤金色灵纹。
“有意思。”身后传来夜枭低哑的笑声,这位总戴着青铜面具的暗星首领把玩着一枚菱形镜片,“炎夏古法的‘镜花水月’,配上你们炎夏的灵能术,竟能催生出实体投影。”
镜中虚影已踏出墙面,靴底碾过地面时溅起细碎的火花。林烨旋身甩出腰间软剑,灵能灌注的剑身嗡鸣着划开弧线,却在触及虚影的刹那穿透而过,反震的力道让他虎口发麻。
“别白费力气了。”夜枭的面具反射着冷光,“这些影子承载着你过去的灵能波动,你越强,它们就越难缠。想想三个月前在天狼星遗迹,你为了救那队考古队员,强行透支灵能时的狼狈模样——”
话音未落,左侧虚影突然矮身出拳,拳风带着熟悉的灼痛感擦过林烨肋下。他猛地想起那次为了挡下坍塌的能量柱,确实在这个位置留下过骨裂的旧伤。
“看来你记起来了。”夜枭的镜片在掌中旋转,“每个影子都是你某段记忆的具象化,想打碎它们,就得先直面那些你刻意遗忘的过去。”
右侧虚影已抄起墙角的能量步枪,枪口凝聚的幽蓝光束与半年前围剿星盗时,他被迫击伤同伴的那次如出一辙。林烨瞳孔骤缩,软剑反撩挑飞步枪,却被虚影抓住破绽锁住右臂。熟悉的擒拿术让他脊背发凉——这是师父临终前教他的最后一招,他却在实战中因犹豫被敌人重创。
“你总说要保护所有人,”夜枭的声音像冰锥刺入耳膜,“可当年若不是你在试炼中故意放水,你师弟怎会被暗能量侵蚀?若不是你执意要带那批平民穿越虫洞,那艘运输舰怎会失事?”
中间的虚影突然幻化出无数细小的镜片,每个镜片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师弟倒在暗能量中的绝望眼神、运输舰爆炸时的火光、还有昨天被他亲手送进医疗舱的新兵苍白的脸。
灵能玉佩的嗡鸣渐弱,林烨感到体内的能量正在溃散。他看着镜片中那些扭曲的“真相”,突然笑出声来:“你以为这些就能击垮我?”
软剑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他竟主动撞向中间虚影,在镜片碎裂的瞬间,用剑柄重重砸向自己的眉心:“我确实放过水,因为师弟那天偷偷替我值了夜班;我确实带平民穿越虫洞,因为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至于那些新兵——”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剩余虚影剧烈晃动:“他们现在都在医疗舱里好好活着,等着伤愈归队!”
虚影的轮廓开始模糊,夜枭的面具上第一次出现裂痕:“不可能!你的记忆怎么会——”
“因为我从没想过遗忘。”林烨缓步走向夜枭,灵能玉佩重新发出炽热的光芒,“那些所谓的‘狼狈’,都是我必须背负的勋章。”
最后一个虚影在接触到玉佩光芒的刹那化为星屑,林烨的软剑已抵住夜枭的咽喉。镜片落地的脆响中,他听见对方难以置信的低语:“你明明有那么多弱点……”
“正因为有弱点,才知道要守护什么。”林烨收回剑,看着满地闪烁的星屑,“下次想玩影子游戏,记得先搞清楚,哪些是伤疤,哪些是铠甲。”
窗外的星尘恰好飘过,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极了他第一次握紧师父递来的那把木剑时,剑身上跳动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