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指尖在星轨仪的凹槽里顿住时,第七块星骸碎片正悬浮在控制台中央。淡蓝色的光膜裹着碎片旋转,表面流转的纹路突然亮起,与他手腕上的星髓玉镯产生了共振——玉镯上蜷曲的龙纹竟顺着血管往上爬,在小臂上烙下道闪烁的光痕。
“不对劲。”苏瑶盯着监测屏,眉头拧成了疙瘩,“碎片的能量频率突然飙升,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三倍了。”她话音刚落,实验室顶部的聚光灯突然爆裂,碎玻璃混着电火花砸下来,林烨拽着她往应急通道滚时,星骸碎片“嗡”地炸开,无数光丝像活物般缠上他的后背。
“别碰!”苏瑶试图扯断那些光丝,却被烫得缩回手。光丝正钻进林烨的皮肤,在他背上织出幅诡异的星图,图中最亮的那颗星恰好对应他心口的位置,“这是……古书上记载的‘星骸铸钥’!传说能打开星际之门的人,才会被星骸认主。”
林烨咬着牙没作声,后背的灼痛感越来越强,像是有团火在顺着脊椎往上烧。他瞥见控制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瞳孔里浮着细碎的光点,像把银河揉碎了撒进去,而背上的星图正缓缓转动,最中央的星点已经亮得刺眼。
“嘀——嘀——”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波形图彻底失控,“能量过载!林烨,你的心率和灵能指数正在同步暴涨,再这样下去会爆体而亡的!”苏瑶急得去翻应急箱,手指却被突然弹出的全息投影挡住。
投影里站着个模糊的身影,声音像隔着层水:“星骸选了你,就意味着你得接下守界人的担子。三千年了,总算等到个能让星图活过来的……”
“守界人是什么鬼?”林烨疼得额角冒汗,后背的星图突然剧烈收缩,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这破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它在重塑你的灵脉。”身影的轮廓清晰了些,能看出穿着件绣满星纹的长袍,“星际之门每百年会松动一次,上一任守界人在百年前的大战中耗尽了灵能。你以为你心口的朱砂痣是天生的?那是守界人血脉的印记,只是你一直没觉醒。”
林烨猛地想起小时候的事。十岁那年他发过场高烧,梦里总看见片无边无际的星海,有个声音在叫他“守界人”。醒来后心口就多了颗朱砂痣,父母只当是生病留下的印记,现在想来全是伏笔。
“星骸钻进你的灵脉,是要把你的血脉和星际之门绑定。”长袍人叹了口气,“疼是肯定的,当年我爷爷接印时,疼得把牙都咬碎了。但你得撑住,门后的东西快出来了,没你守住那道界,银河系的文明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门后有什么?”苏瑶扶着林烨往后退,突然发现实验室的墙壁在渗出血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顺着地板蔓延,竟和林烨背上的星图慢慢重合,“这些纹路……在往外面爬!”
“是‘蚀界虫’。”长袍人的声音沉了下去,“它们靠吞噬星球的能量为生,百年前被上一任守界人挡在门外,现在闻着星骸的气息,肯定是想趁机冲进来。”
林烨突然笑了声,笑声里带着股狠劲。他反手按住后背的星图,灵能顺着掌心注入,那些原本乱窜的光丝突然温顺起来,顺着他的指尖流到控制台的凹槽里。星骸碎片的光芒渐渐收敛,最后化作枚流光溢彩的钥匙,稳稳落在他的掌心。
“想过去?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他站起身时,背上的星图已经淡去,只有心口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钥匙在他掌心转动,实验室的墙壁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类似巨兽咆哮的声音,“苏瑶,带其他人去安全区,这里我来守。”
苏瑶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推到应急通道口。林烨掌心的钥匙突然插进虚空,一道半透明的光门在他面前缓缓展开,门后隐约能看见翻滚的黑雾,以及无数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
“蚀界虫,好久不见啊。”林烨活动了下手腕,后背的星图再次亮起,这次不再是灼痛,而是股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灵脉涌上来,“上一任守界人没完成的事,今天我来接着办。”
钥匙在他掌心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光门后的黑雾猛地翻涌起来,最前面的蚀界虫已经探出了布满倒刺的脑袋。林烨侧身躲过攻击,指尖的钥匙划出道璀璨的光弧,光弧斩过的地方,黑雾瞬间消散,露出后面更汹涌的虫群。
“来得正好。”他迎着虫群冲上去时,瞳孔里的星光彻底亮了起来,“让你们见识下,新守界人的厉害。”
苏瑶在通道口看着这一幕,突然发现林烨背上的星图透过衣服映了出来,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换阵型,而他掌心的钥匙每次挥出,都会在虚空划出道流星般的光痕。她摸出通讯器按下群发键:“各单位注意,星际之门已开启,守界人已觉醒,请立刻启动一级防御预案——哦对了,告诉总指挥,咱们有新的底牌了。”
通道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苏瑶却笑了。她看见林烨跃到光门顶端,钥匙在他手中化作把长剑,剑身上流转的星纹和他背上的星图完美呼应。那一刻,她突然明白长袍人说的话——有些宿命,从出生起就刻在了骨血里,只是需要个契机,让它彻底觉醒。
而林烨掌心的星骸钥匙,就是那个迟到了二十年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