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晋王府和府衙的墙外,同时贴出了告示。
招工,招聘城管100名,要求男性,年龄16—35岁,月薪三两纹银,中午管饭,发工服,每月带薪休两天,培训合格后上工;招清洁工100名,月薪纹银二两,中午管饭,每月带薪休两天;厨师4名,月薪二两纹银,厨房服务人员8名,月薪一两纹银,干活时间每天中午时段,每月带薪休息一天,以上人员一经录用,可签长期劳动合同。
另外临时招聘瓦工50名,普工300名……
报名地点,在晋北的府衙里,由鲍楚和钱佳负责登记。
很快,府衙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城管、清洁工是具体干啥的,可官府给出的薪水实在是太诱人了,每月带薪休息两天,更是闻所未闻,报名的人是络绎不绝。
此时的晋王府里,罗飞正拿着一副马镫发呆。
“王爷,这就是你说的骑兵作战神器?”罗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东西和骑兵有什么关系,又为何被称作神器,这东西,怎么看也不能杀人啊,难道当暗器用?
“此物唤作马镫,东西虽小,却有大用。昨天你要有这东西,就不会从马上摔下来。”刘轩早就发现这个世界还没有发明出马镫,更知道马镫对骑兵的重要性,一到晋北,就让唐少远打造了一付,当然,图纸是他给的。
“王爷,请恕属下鲁钝。”罗飞面露尴尬。
“你想想,如果骑兵在马上能够双脚踏实,是不是能解放双手,靠双脚控制身体平衡,在马上挥舞更重更长的兵器……”刘轩耐心地给罗飞讲解起来。
“我明白了!”罗飞豁然开朗,兴冲冲地说道:“王爷,我这就去试试。”
“等一下,以后你用那把长枪。”刘轩叫住罗飞,指了指竖在墙角的长枪。这是唐为木用蒸汽机锻造出来的,硬度远胜于当前人们用的兵器。
“谢王爷!”罗飞拿着长枪跑了出去。
刘轩望着罗飞的背影,笑了笑,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摞纸。
知府程达安,历任罗平县县丞,县令,晋北同知,为官比较清廉,处事圆滑……
同知侯勇新,曾任张南县县令,妻子张氏乃晋州张家旁支,为人低调,与张家不远不近……
通判张正阳,晋州张家家主张正中族弟,为人阴狠……
晋州参将耿光齐,曾任镇北关总兵,骁勇善战,二十年前,因得罪张家,被朝廷贬为晋州参将……
张正松,晋州五大富商之首,张正中族弟,垄断着晋北的布匹生意……
罗平县县令罗松,程达安门生,民间口碑极好,被百姓称为罗青天……
骑兵营游击张书源,张正阳亲侄子,贪财好色,克扣军饷,无大恶……
“特战队急需扩编啊。”刘轩心中暗想。虽然南风他们仅用两天,就把晋北主要官员查了个七七八八,可刘轩还是不太满意。
“王爷!王爷!”罗飞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兴奋地说道:“马镫真的是神器,配上这种长枪,敌将根本就不能近身,即便是遇到耿将军那样的悍将,属下也有把握十个回合内将他打败。”
刘轩笑了笑,问道:“一个骑兵,想要在奔跑的马上射箭,需要练习多长时间?”
“那是精骑兵,普通骑兵,需要苦练三五年才能熟练掌握。如今有了马镫,一个月就能初步达成。”罗飞兴奋地说:“王爷可让唐家兄弟多打造马镫,装备骑兵。”
“现在还不行。”刘轩摇了摇头,说:“马镫极易仿制,若是敌人也有了,就起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以后晋北骑兵就交给你和邵春来管理,什么时候你对手下都放心了,我们再把马镫装备部队。”
罗飞神色凝重,正色道:“属下遵命!”
下午,晋北府各主要地段,又贴上了新的告示:城市改造!
即日起,晋北城实施第一期城市改造工程,工期为一个月。具体内容是,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实行路面硬化,修建排水沟,建造公共茅厕和垃圾池。在东南西北四条街道,各建造一处农贸市场,和一间员工食堂。以上建设所有材料费和人工费,均有晋王个人出资,由晋北府衙监督工程进度和建设质量。
告示一经贴出,立刻就引起了百姓的热议。
在人们相互转告,纷纷揣摩公共茅厕、农贸市场、员工食堂等新词汇是何意思的时候。作为晋北知府,程达安也在和自己的师爷聊着这个事情。
师爷刘达忧心忡忡地问道:“大人,你说晋王会不会把这些钱,转嫁给百姓身上。”刘达担心的不无道理。城市改造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工程巨大,需要一大笔的开销。虽然公告上写着刘轩出钱,可那是给老百姓看的,晋北的官员们却大多不相信。王爷来封地就藩,不就应该是吃喝玩乐,搂些钱财吗?干嘛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程达安抿了一口茶水,问道:“你算过没有,这个城市改造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属下粗略算了一下,”刘达捻了一下山羊胡,继续说道:“最少需要花费一百三十万两白银。”
“这么多?”程达安倒吸了一口气:“即便晋王真的想自己掏钱,可单凭他自己,也未必拿的出这么多银两。”
“要不,把地税和商税提高一点?”刘达小心试探着问。
作为一名官员,揣摩上级心里的想法,是必修课,也许晋王就有这个意思,自己不便开口。
“不可。”程达安摇了摇头,说:“百姓生活本已不易,再提高税率,恐怕生出民怨。需得想一个办法,即让晋王满意,又不在民间落一个坏名声。”
刘达点了点头,提议道:“大人可先观望,听说晋王府的家丁们,负责采购所需的物料,大人不妨派一些府里的下人们过去帮忙,另外以个人的名义,捐赠一些金银。”
“可!”程达安点点头,道:“你现在就去准备。”
晋王府内,刘轩正与鲍楚和钱佳围桌而坐,正细细商讨着城市改造的诸般细节。一名家丁匆匆步入,恭敬地禀报道:“启禀王爷,程知府求见。”
刘轩微微颔首,对家丁吩咐:“把程大人请进来。”言罢,转身对鲍楚和钱佳道:“你们暂且回避,本王稍后再与二位继续商议。”
二人闻言,告辞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家丁引领着程达安步入厅堂。两人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落座。
刘轩微微一笑,目光直视程达安,开门见山地问道:“程大人前来,不知有何要事与本王相商?”
“听闻王爷慷慨解囊,对晋北展开城市改造,这一惠及千秋的壮举,下官自然不能落于人后。”程达安满面笑容地说道:“殿下初来乍到,对晋北尚不熟悉,下官特地带来二十名家丁,以供王爷随时差遣。”
“此外,”程达安从怀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轻轻放在桌上,继续说道,“这是下官的一点绵薄之力,希望能为城市改造工程添砖加瓦,聊表对晋北父老乡亲的感激之情。”
“程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刘轩拱手致谢,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两人正交谈间,一名家丁急匆匆地跑来禀告:“启禀王爷,通判张大人求见。”话音未落,又一名家丁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王爷,同知侯大人也求见。”
刘轩不禁笑道:“哦,这么巧?那就一并请进来吧。”
“侯大人,你也是为了城市改造的事情来的吧?”
“正是。”
张正阳没想到碰见自己的远房姐夫,与侯勇新边走边聊,一起来到了王府堂屋。
“见过王爷!程大人也在啊!”侯勇新先向刘轩行了礼,然后很自然地跟程达安打了招呼。程达安笑着回应道:“嗯,我也刚到。”
张正阳随后走进屋来,见到程达安,不禁愣了一下。两人素来不睦,因此他只是朝程达安点了点头,便默默地坐到椅中。心中暗自思量:“这老狐狸,来的倒快。”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刘轩忽然正色道:“本王正好有一事请诸位配合,今日趁着大家都在,正好跟你们说说。”
张正阳一听,立刻抢在程达安之前接过话茬,恭敬地说道:“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了。”他心中对这两位上司本就有些瞧不起,今天更是充满了鄙夷。这么大的城市改造工程,程达安只捐了五百两,而他的远房姐夫更是只捐了三百两,这也太抠门了。哪像自己,一出手就是两万两,可以说是给足了晋王的面子。
刘轩点点头,缓缓说道:“本王打算从府衙里分出两个新的衙门,一个是城建衙门,另一个是财政衙门。具体职责和运作方式就是……”他娓娓道来,详细介绍了两个新衙门的职责和重要性。程达安等三人边听边点头,心中明白,尽管刘轩嘴上说得客气,让他们配合,但实际上这就是在明确下达命令。
半个时辰之后,刘轩也说得差不多了,缓缓地端起了茶杯。程达安和侯勇新很识趣地告辞离开,但张正阳却仍然留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说。
刘轩见状,喝了口茶水,问道:“张大人还有何事?”
“殿下,骑兵营游击张书源是下官小侄,下官疏于管教,王爷能否……”张正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作为张家家主的族弟,他并不十分忌惮这个晋王。况且他在府衙里的眼线向他汇报,张书源在牢里仍然是好吃好喝的,并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之苦,这让他更加确信刘轩并不想和张家作对。
刘轩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我知道,可是令侄违反军纪,再让他留在军队里恐怕不太合适。这样吧,先关他几天,等事情过去了,再让他在你手下谋个差事。”
张正阳闻言心中窃喜,刘轩不责罚侄子,只把他逐出部队,这结局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一个破游击也没啥油水,自己随便在府衙安排点事都比那强。至于刘轩之前提到的城建衙门和财政衙门,虽然分走了他的一部分权利,但他也并不在意,反正自己也不指着朝廷那点微薄的俸禄。
见目的已经达到,张正阳站起来说道:“王爷,下官就不打扰了。”刘轩微笑点头:“恕不远送。”
第二天一早,一辆辆马车把石料等物资拉到了各个施工地点。几百名瓦匠和民夫开始忙碌起来,轰轰烈烈的晋北城市改造工程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