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李雪菲刚结束海外项目线上会议,秘书敲门:
“李总,有人找您,自称是沈总办公室的——陈秘书。”
她眉头一挑,淡淡应:“请他进来。”
陈启明走进来,一身深灰西装,神情礼貌,眼神却带着职场惯有的控制欲。
“李女士,抱歉打扰,我是奉董事之命来递一份文件。”
“你是他的秘书?”她接过文件,语气平稳。
“是,我跟沈总七年。”
“七年,很久。”
“也算是陪他从混乱走到稳固。”他意味深长地说。
她合上文件,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所以你今天不只是来送文件的吧?”
陈启明微笑了一下,语气轻巧却不容忽视:
“李女士,最近集团风头很紧,尤其关于您在项目决策和家族事务上的‘参与感’,议论不小。”
“很多董事说,您似乎过于活跃了。”
她笑了:“我还以为董事们讨论的是项目回报率,不是我出席率。”
“作为沈总身边的人,我不得不提醒您。”陈启明眼神变了,语气也收紧,“有时候‘太太’这个身份,不需要抛头露面太多。”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能适度收敛一些——”
“收敛?”她轻声重复,“什么意思?”
“就是保持分寸。很多话,很多场合,适合说;但也有时候,您说太多了。”
李雪菲放下文件,靠坐在椅背上,双手交叠,眉眼温和,声音却带着锋芒: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越位’。”
“但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在越位。”
“我是在踢球。”
“这场比赛,我是主力之一。”
陈启明脸色终于变了:“李女士,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怕您卷入高层矛盾。”
“如果你怕矛盾,就不要用你对权力的理解,来试图驯服一个与你并列的人。”
“我是沈太太,但我更是项目主负责人。”
“我不需要他的秘书教我‘分寸’。”
她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又笃定:
“你跟了沈君泽七年,你替他挡过刀,也替他平过局。”
“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从他娶我开始,你该学会另一件事:沈太太不是你汇报表里的副属项。”
“我可以不管你对谁忠诚,但你必须知道界限在哪。”
“下次如果你想用公司身份来管我——请你记住我在集团的职位。”
“而不是我在户口本上的称谓。”
陈启明怔在原地,脸色微微发红。
“如果你还有事,等我正式会议时再见。”她最后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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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明离开后,秘书推门进来,眼神佩服又小心翼翼:“李总,您刚刚……真硬气。”
“我不是硬气,我是清醒。”她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他说我不能太多发声,其实意思是——他们习惯了女人听话。”
“但我从来不是为了听话,才留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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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沈君泽回到总部,刚进办公室,陈启明递上今日汇总。
“李女士很强势。”他低声道,“她对‘秘书介入’的事情……有意见。”
“你说了什么?”沈君泽语气平淡。
“我只是提醒她最近集团对她的关注度很高,有些董事不满她频繁参与项目管理……”
“那她怎么说?”
陈启明有些迟疑:“她说——她不是在越位,是在踢球。”
沈君泽一愣,随即低低笑了一声。
“她说得没错。”
“陈启明。”他语气一顿,“你是我信任的人,但从今天起,你只替我守公司,不替我管她。”
“她不是下属。”
“她是——我愿意让位也要并肩的人。”
陈启明神情微震,默默点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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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李雪菲正在看项目月报。
沈君泽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笔记本,按下盖子。
“今天,他来找你了。”
“你知道了?”
“他以为他还能像过去一样,把我的生活一并打理。”沈君泽轻声说,“但你不是生活。”
“你是我未来里,最强硬也最柔软的那部分。”
“他提醒我该护你,我告诉他——你不需要人护。”
“你只需要人——别挡你。”
李雪菲勾唇一笑:“你要一直这么通透,我才不怕你身边有秘书。”
“我怕你冷处理,怕你沉默不表态。”
“我不再沉默了。”他认真说。
“我不再让任何人——试图把你劝退,或者替我矫正你。”
“因为我知道,那个最锋利的你,是我这辈子最想站在一起的你。”
她靠近他,轻轻点头:
“记住就好。”
“我不是你的延伸,也不是你控制的变量。”
“我是你的并行线。”
“我们,一起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