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掩饰得很好，哪怕害怕，也敢先对着顾俞一顿输出。
孟维远：“你现在在家里还是外面？”
“家里……”尤斯佳垂着头，语气低落。
“开视频好吗？”孟维远的声音依旧沉着冷静，听起来就很能让人觉得心安，“我有些担心。”
尤斯佳：“……哦。”
等到尤斯佳接通视频电话后，孟维远看着她周围的环境，不由道：“怎么不先回房间里？现在外面有些凉，别感冒了。”
尤斯佳还坐在秋千上，“那不是因为你给我打电话吗？我还没来得及回去。”
“那现在我们边走边说？”孟维远问。
尤斯佳乖乖听话，朝着房间走去。
“今天跟朋友在外面玩得开心吗？”孟维远没有在这时候追问尤斯佳发生了什么，反而问起来尤斯佳跟姜令鱼的聚会。
尤斯佳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谈到今天去听音乐会，心情都舒缓了很多。
“……那个小提琴手很厉害的，我先前在伦敦的时候，听过他的个人音乐会。是当地的一个朋友推荐的，然后这次管弦乐团里竟然有他，我还跟姜令鱼说真是太巧了……”
等到尤斯佳回到卧室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平复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卧室的灯光太明亮，孟维远一眼就注意到尤斯佳有些发红的眼尾和鼻头，他可能真要被尤斯佳给骗过去。
“喜欢听小提琴？”
尤斯佳坐在懒人沙发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抱着软绵绵的抱枕，“也还行？好听的我都喜欢。”
“那回头你想听什么，我给你拉奏？”孟维远笑着说。
尤斯佳诧异看着镜头里的人，“你还会这个呀？！”
之前孟维远可没有表现出来一点。
孟维远失笑，“不过很久没有摸过琴，可能技艺生疏，比不上你喜欢的小提琴手。”
尤斯佳下颔垫在抱枕上，“不会！”她可不准孟维远这么贬低自己，他都是她亲自挑选点头的人，绝不可能比任何人差，那不是质疑她的水平吗？
孟维远不知道尤斯佳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在听到尤斯佳这么干脆的反对时，他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孟维远问。
尤斯佳“唔”了声，“勉勉强强吧。”她看着镜头，发现孟维远这时候居然在地下停车场，“这么晚你去哪儿？你还自己开车？”
孟维远：“嗯，有个东西落下了，我得回去取回来。”
尤斯佳：“很重要吗？不重要的话，不然你明天去公司也是一样的啊。”
她只当做孟维远把工作上的东西落在了办公室。
孟维远没有反驳，“没关系，就一脚油门的事。”他上车后，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想跟我聊聊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在家里还委屈上了？”
尤斯佳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瞒着孟维远，就将顾俞大半夜来找自己的事讲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现在看着孟维远的那张脸，听着后者时不时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她谈论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情绪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平缓了不少。
“……就是这么一件事情，可能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有点小题大做了……我就是当时有些难过，你又给我打电话，我就一下子绷不住了嘛……”
尤斯佳低着头，只对着电话另一头的孟维远露出来一个发旋。
她都有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先前还怪孟维远没有在自己身边。
她低着头，自然没看清楚孟维远陡然一下沉冷下来的脸色。
他的侧脸，在仪表盘的冷光下，显得更加\b冷然，如同冰雕，下唇也抿得紧紧的，眼中神色森冷，像是有风暴在聚集。
不过就只是那么一瞬间，当尤斯佳抬头再看向镜头的时候，孟维远已经恢复如常。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稍显不耐地解开了脖子最上方的领口。
京市的十二月，一出门就能感受到冬日的严寒，但此刻坐在车上的孟维远，只觉得心头有几分燥热。
“不是小事。”孟维远开口道。
尤斯佳：“啊？”
孟维远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尤斯佳现在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清透，他再重复了一次，“这不是小事，你也没有小题大做。深夜来找你说这些话，让你害怕，让你委屈，是他的错。”
尤斯佳闻言，立马就弯了弯眼睛。
“就是！”这种时候当然要“同仇敌忾”，在有人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时候，她顿时就有了底气，也不害怕了，“简直就莫名其妙嘛！还说什么让我跟他去美国的话……”
尤斯佳在这一头愤愤不平地吐槽，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才恍然惊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一时间捂住了嘴。
“……你，你别多想啊，我又没答应。”尤斯佳赶紧找补丁道。
孟维远那张落进镜头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嗯，知道。”
“你没有生气吧？”尤斯佳小心翼翼问，要是外面哪个女人想要将孟维远拐走，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生气。现在换位一想，她忍不住有点忐忑。
“不生气。”孟维远四平八稳说着。
尤斯佳盯着屏幕研究了好半天，的确是没能找出来什么破绽。
她终于放下心。
不过，在镜头外面，尤斯佳看不见的地方，孟维远那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狠狠凸起。
克制和压抑，像是找到了一个细小的出口，青筋暴跳。
暴风雨来临之前，也会给人平静的错觉。
尤斯佳今晚上也算是经历丰富，对着镜头，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孟维远当然不忍心让尤斯佳一直这么陪着自己说话，见状，“赶紧去睡觉吧，今天玩了一天，应该也累了。”
尤斯佳揉了揉眼睛，“你还没到公司啊？”
“嗯，快了。”
“那我等你回家再挂断吧？不然，你一个人开车也很无聊。”尤斯佳强忍着困意说。
孟维远看着尤斯佳又打了个哈欠，那眼角处都快要浸出泪水，“别等我，我还不困，你赶紧休息。”
说到这里，孟维远看了眼手机，“桑启给我打电话，估计是有工作上的事，我就先挂了，你去睡觉，知道吗？”
尤斯佳“哦”了声，她没想耽误孟维远工作，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这才退出视频。
等到尤斯佳挂了视频后，孟维远沉默看着前面的路。
手机上自然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桑启的电话。
四喜院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皇城脚跟下，也不可能有停机坪。
孟维远开车回老宅。
从京市到南城，也就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