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暗自咂舌，法王看起来慈眉善目，一身明黄僧衣高贵无双，但心却是够狠的。
一言定了四印首座的罪不说，还要一脚将他踩入十八层地地狱。
四印首座停止了诵经，怔怔的看着他，双眼晦暗。
若要算起来，他只能算是犯了错，却还谈不上罪孽深重。错也只是错在他心善，把林小鱼一行放进城来。
说到底，他就是个背锅侠。
此时，妙音看法王的眼神，反正是变了。
“阿弥陀佛。”四印首座双手合十，深吸了一口气，“法王大人，何至于此。”
他可以认罪，于归寂塔就此坐化。
然而，被投入咒法归墟，他无法接受，那是破戒僧断绝来世的业障之地。
与此同时，原本在黑石广场上疗伤的毗卢禅院僧人们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归寂塔前不算大的空间，很快就被塞的满满当当，后方走廊上，还有更多僧人在往这边赶。
法王心里得意，却一脸痛心的神色，目光扫视全场。
“阿弥陀佛，四印会首座丧失信念初心，已堕入魔道。与魔头同流合污，接引魔头入城，造成今日之书面。本座在此宣布......”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小鱼打断了。
“喂喂喂，那个老秃驴，你丫会不会说话。依本少他看，丧失信念初心，堕入魔道的是你吧。”
法王愣了一瞬，随即怒道：“魔头，你死到临头，还敢在此口出妄言，污蔑本座。你，可与罪僧四印一同入咒法归墟赎罪。”
“ 嘁。”林小鱼撇撇嘴，“怎么，当毗卢禅院是你的一言堂了，你说有罪就有罪，你说本少爷是魔头，本少爷就是魔头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就差把丧心病狂四个字刻脑门上了。”
此言一出，众僧哗然。
尤其是只在真言密城修行的普通僧人，对着林小鱼指指点点，脸上尽是怒意。
反观毗卢禅院的僧人，尽皆沉默。
四印首座为救全寺僧人性命，才跟着林小鱼走的。
这事可作不得假，全寺僧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若要说他堕入魔道，毗卢禅院众僧第一个不相信。
“你...”法王气的直打摆子，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魔头，你牙尖嘴利，本座不屑与你相争。”
“依我看啊，你不是不屑，而是不敢。”林小鱼捏着下巴，道：“你是不敢让本少爷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吧。”
“话说，那个穿白衣，姓云的家伙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可以弃真言密城，毗卢禅院于不顾。啧啧，你还与一只恶鬼做交易，试问，你还有何资格在此审判四印会首座？”
“还有...\"
法王气的浑身发抖，抬手一道死咒术打了过来。却被林小鱼举着缩小的龙龟，轻轻松松就给挡了下来。
龙龟的无头脖子一伸一缩，就像在嘲笑他似的。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就这么急着动手。”林小鱼继续说道。
“魔头休要妖言惑众，我真言密城万千僧众，是绝不会被你蛊惑的。”
林小鱼嗤笑一声，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你如何狡辩，与恶鬼交易，总不会有假吧。”
法王一滞，片刻才反驳道：“那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等除了你这魔头，本座再收了它。”
“啧啧，你觉得你有那本事收了它。”
法王大窘，刚才被食尸鬼打成狗，所有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加之先前九会首座尽皆落败。
事实证明，如果没有真言缚界大阵阻挡，此刻整座真言密城恐怕已经成了失落之城。
“本少爷也不怕告诉你们。”林小鱼环视四周僧众，“食尸鬼是本少爷收服的鬼宠，而他，毗卢禅院法王，竟与它任做交易，要杀了本少爷。”
林小鱼轻笑一声，摊了摊手，“食尸鬼的强大，你们都看见了。若我死了，你们觉得失去束缚的它，会不会屠了整座真言密城。”
“哦，对了，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本少爷为何会来真言密城。”
“都是你们的法王大人破了贪戒，收了他人好处与本少爷为难。这，就是你们说的因果。”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可谓是把法王钉死到了耻辱柱上。
一时间，普通僧人们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法王的目光，带起了怀疑。
毗卢禅院僧人们则全都低眉垂目，只觉颜面无光，抬不起头来。
贪嗔痴，佛门三毒。
身为法王，破了戒，给真言密城带来灾难，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林小鱼轻笑一声，决定再加一把火。
“还有还有，不知诸位大师想不想听啊？”
“想。”普通僧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说道。
“想不想！”林小鱼高喝一声。
“想！”
林小鱼心满意足的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
“刚才忘了告诉你们，那一掌破开大阵的强者，正是你们法王大人合作对象的护道者。”
众僧再次哗然，那大手之威，至今让他们瑟瑟发抖。
“所以。”林小鱼耸耸肩，“你们的法王大人破了贪戒，而本少爷，还有你们，都是受害者。”
法王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浑身颤抖着，做最后的挣扎。
“阿弥陀佛，大家可不要忘了。魔头来我真言密城杀了多少人，而且，他还洗劫了我毗卢禅院藏书楼，他才是罪大恶极。”
林小鱼撇撇嘴，“秃驴，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少爷洗劫了藏书楼？”
“至于死去的人，都是受你所累。本少爷为自保而杀人，合情合理。所以，我提议...”林小鱼郑重其事的环视四周，“在此，我们一起为死难者默哀三分钟。”
众僧沉默，法王暴走。
“魔头，休要在此假惺惺...”
“嘘，都说了默哀三分钟。看来，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林小鱼满脸沉痛的说道。
众僧闻言，尽都抬头怒视法王。
四印首座喧了一声佛号，拖着残躯，一步步走进藏书楼入口。在他身后，其余七会首座双手合十，口诵经文，一同跟了进去。
不多时，八大首座走了出来。
藏书楼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