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内,狄傕的宫殿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
柳开森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瞅瞅右看看,对着雕龙画凤的装饰一顿猛夸:“好家伙!狄傕这狗东西可真会享受,瞧瞧这龙椅,躺上去都能打滚儿,比朕的气派多了!”
白信和马异对视一眼,心道:“这位皇帝陛下心可真大,反贼都骑脸了,还有闲心搞龙椅测评?
不过,就冲这没心没肺的劲儿,说不定还真能成大事!”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斥候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差点在光滑的地板上表演平地摩擦。
柳开森瞬间切换到正经模式,腰板一挺,活脱脱戏精本体。
打头的斥候气喘吁吁地汇报:“启禀陛下!柳玄在决灌水被人阴了,两万将士一命呜呼,百姓更是伤亡惨重,估计得有三五万!”
“什么?!”
柳开森气得一拳头砸在龙椅扶手上,差点把扶手干骨折。
“柳玄这小子,假仁假义就算了,自己溜得比兔子还快,还连累这么多百姓!等我抓到他,非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顿了顿,他又好奇地问,“知道是谁下的黑手不?”
斥候吓得直摇头,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欢,仿佛在说:“我真的栓抠你了,我哪知道这个!”
这边话音刚落,第二个斥候又冲了上来:“陛下!狄傕突袭谯县,结果被卫战反败!萧岳和卫战打得那叫一个难解难分,最后萧岳只能灰溜溜地撤回兖州。”
柳开森听完,长叹一声:“唉,这剧情比宫斗剧还精彩!”
紧接着,第三个斥候登场:“陛下!狄初在李渡口被人偷袭,一万大军团灭,现在已经坐着海船,一路乘风破浪回冀州了!”
还没等柳开森消化完这个消息,第四个斥候也来凑热闹:“陛下!吕毅强攻合肥,结果守军突然人间蒸发,合肥就这么轻松到手了!”
四个斥候汇报完,像完成任务的打工人,一溜烟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开森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都懵了:“合着诸侯都有戏份,狄傕却玩起了隐身术?这剧本写得也太离谱了!”
白信一看这情况,赶紧提醒:“陛下,此地不宜久留,咱得赶紧‘跑路’!”
马异也跟着分析:“陛下,依我看,洛阳怕是回不去咯!您想啊,这次讨伐狄傕,狄初他们本就不情不愿,现在大家都亏得血本无归,哪能眼睁睁看着您回洛阳继续发号施令?指不定都盼着您原地消失呢!”
柳开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好像有点道理,这群家伙,指不定在暗处憋着什么坏水呢!”
他转头问马异:“你这猜测有几成把握?”
马异心里直打鼓,毕竟自己年轻,哪敢打包票。
关键时刻,白信站了出来,神秘一笑:“主公,这事儿简单!派几个斥候带着圣旨回洛阳,就当是探路先锋,不出三五日,真假立现!”
柳开森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妙啊!就这么办!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
三日后,洛阳官道上,五名斥候怀里揣着圣旨,像揣着颗烫手的山芋,忐忑前行。
他们一边琢磨着这趟要命出差,一边幻想着平安回去领赏,马蹄声都透着心虚。
正走着,前方突然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如乌云般压过来。
斥候们定睛一看,领头的是萧岳麾下大将萧渊,那眼神凶得像饿了三天的狼,身后士兵各个凶神恶煞,兵器寒光直晃眼。
“站住!哪来的毛贼?”
萧渊一声大喝,惊得路边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全飞了,还顺带惊飞了几只正在晒太阳的野兔。
为首的斥候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前:“萧将军!我们奉陛下旨意,回洛阳传旨,还请行个方便!”
萧渊冷笑一声,勒住马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活像老鹰盯着小鸡。
“传旨?我看你们是狄傕派来的探子!这圣旨八成是伪造的,狄傕那老狐狸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另一个斥候急得跳脚:“萧将军,您可别开玩笑!这圣旨有皇家印玺,如假包换啊!”
“印玺?狄傕连龙椅都敢坐,伪造个印玺还不是小菜一碟?”
萧渊大手一挥,身后士兵立刻如饿狼般围上来,“给我搜!看看有没有密信!”
斥候们慌了神,拔出兵器准备反抗,可他们这点人在萧渊大军面前,就像拿木棍对抗坦克。
很快,圣旨被搜出来,萧渊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突然一把撕成两半。
“瞧见没?这纸都透着股狄傕小妾的味儿!带走!”
可怜的斥候们,被押着像待宰的羔羊,灰溜溜往回走。
柳开森得知消息,气得在龙椅上直蹦跶,把龙椅扶手拍得再次骨折。
“萧岳这王八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说书先生还厉害!”
但洛阳回不去,总得找条路,他眼珠一转,决定派人前往徐州借道。
使者到了徐州,卫战麾下谋士成龚立马跳出来反对:“不行!柳灿回洛阳,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可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卫战却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当年我遭遇险情,是陛下帮了我一把,这份情不能忘。开城门,放行!”
成龚急得直跺脚,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将军!您这是妇人之仁啊!”
但卫战大手一挥,颇有大将风范:“少啰嗦!我说行就行!”
斥候们在徐州士兵的护送下,刚松了口气,到了冀州地界又撞上铁板。
狄初麾下将领朗基带着人马拦住去路,朗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声如闷雷:“哪儿来的小蟊贼?主公说了,见到可疑人等,格杀勿论!”
斥候们都快哭出来了:“将军!我们是给陛下传旨的!”
“传旨?传的什么邪旨!分明是狄傕那厮的阴谋诡计!”
朗基一挥手,士兵们举着兵器就冲了上来。
斥候们无奈,只能拔出兵器,在尘土飞扬中又和朗基的人马混战起来。
这哪里是传旨,分明是陛下要我等渡劫啊。
......
机灵劲强的两个斥候连滚带爬冲进狄傕遗留的宫殿时,柳开森正对着鎏金酒杯吹胡子瞪眼。
这酒杯杯身雕着九条歪歪扭扭的龙,活像在跳广场舞,杯底还刻着狄傕御用 四个大字,每次瞥见都让他血压飙升。
“陛下!萧渊把圣旨撕成了‘雪花片’,狄初的人还追着我们砍了十几公里!”
斥候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头盔顺着脑门滑下来,盖住了半张脸。
“反了反了!”
柳开森“啪”地把酒杯砸向铜柱,鎏金碎片飞溅,在白信新换的貂皮披风上烫出好几个窟窿。
他叉着腰在大殿里暴走,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碎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活像在踩干脆面。
“萧岳这是要把朕养成寿春城里的吉祥物?狄初以为朕是纸糊的?”
白信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碎瓷片,突然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
“陛下!要是不行,咱们直接化整为零!让大军扮成流民从小路溜回洛阳!至于武器盔甲则舍了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激动得唾沫横飞,差点喷到柳开森的面庞上。
马异却皱着眉,活像闻到了臭豆腐的味儿,连连摇头。
“使不得!林起那家伙,身高九尺,往人堆里一站,跟移动的了望塔似的;许康那张脸,黑得能反光,说是流民,那不是清明节挂灯笼糊弄鬼么!”
他边说边比划,双手在空中夸张地画圈。
“要是他们被盯上,咱们就损失惨重了!”
需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白信涨红了脸,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在寿春过一辈子不是?”
柳开森突然停下脚步,单手扶额,作沉思状,那模样活脱脱是在模仿庙里的 泥菩萨雕塑。
半晌,他猛地一拍脑袋,力道之大,差点把冕旒上的珠子震下来。
“有了!汉高祖当年入蜀,咱们反其道而行之!沿淮水东进,再南下南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地图前,一把扯下狄傕标注的城池标记,袖子扫过之处,墨迹四溅,宛如一幅抽象画。
“南越人和汉人互相看不顺眼,咱们就往这矛盾堆里一扎,招兵买马!到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四面楚歌!”
白信挠了挠头,满脸疑惑:“陛下,可南越那地儿,瘴气重得能把人腌成腊肉,语言又不通,咱们能行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
柳开森得意地晃了晃手指,像在变魔术。
“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靠的是什么?智慧!咱们也来个以夷制夷,用南越人组建大军,那不比中原那些刺儿头听话?”
他边说边用朱砂笔在地图上圈出川南和羌族地界,大笔一挥,仿佛在画大饼。
“传令韩攸为军师,孙龙为主将,想法潜入川南,依葫芦画瓢,组建南蛮藤甲军;龙超为主将,魏羽为军师,去羌族,给朕拉出一支铁蹄大军!到时候,咱们出其不意,多面围剿,中原一战可定!”
马异摸着下巴,沉吟道:“陛下,此计虽妙,但南越部落众多,各有首领,咱们如何取信于他们?”
“何须取信,只需扶流民、贫民以利,招流民贫民入伍,打土豪,分田地,则天下归心。”
柳开森狡黠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咱们先给他们送点中原特产,比如丝绸、茶叶,再帮他们对付其他部落,当个热心肠的外援。等他们上钩了,嘿嘿……”
他做了个收网的手势,眼神里满是算计。
“到时候,这支大军不就成了咱们的私人订制?”
白信听得两眼放光,像只看到骨头的小狗:“高,实在是高!陛下这脑子,装的怕不是智慧,是整个宇宙吧!”
柳开森被夸得飘飘然,一甩袖子,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传朕旨意,即刻准备船只、物资!咱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南巡’!让全天下知道,朕柳灿,可不是好惹的!”
他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瓷片,那瓷片 “嗖” 地飞过马异头顶,吓得马异一缩脖子,活像只受惊的鸵鸟。
大殿里,君臣三人的笑声此起彼伏,仿佛已经看到了用异族大军横扫天下的辉煌场景。
殊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比狄傕更难对付的重重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