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由这个吻宣示着数月来的思念,但又在极力地克制,以至于双臂时而收紧时而松缓,有力的在她唇内翻云弄雨。
卿欢渐渐承受不住,眸子里泛着水光,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浑身都像是被火烧过,禁不住颤抖着抓住他被玉冠束起的发。
烛火闪过戚修凛深邃的目光,他闷哼着停下来,胸膛还在急促地起伏。
“盘盘,松开手。”倒不疼,只是怕她手腕使力,会疼。
卿欢眼里噙着泪光,嘴唇已经肿了起来,“你,你怎么忽然……”
说完,将脸贴着他脖颈,不去看他快要吃人的表情,仿佛她是什么美味佳肴。
他语气柔和,又带着桎梏,“这件事,我在北境闲散下来的时候,会想。”
她乌黑丰美的长发被他弄散了,全部披散在肩背,有几缕缠在他指尖,肆意把弄。
卿欢心口跳跃很快,指尖贴在他颈部的动脉,很有力地鼓动着,这样鲜活的人,此刻抱着她,说些不着调的话。
让她难得憋红了脸。
“北境战事那么危机,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事,夫君不要骗我了,你就是想欺负我,打断我的话,不然你就算不与我送信,也该给婆母和祖母。”
戚修凛失笑。
亲了这么久,脑子都糊涂了,她还记得这事儿呢。
扫了她一眼,他俯首在她脸颊香了一下。
“有人在国公府设了眼线,我的人出现,他们会提前知晓,所以委屈你了,是我回来得迟了。”
才叫她受了这么多苦。
他想起了什么,起身抱着她放到了榻上,要动手去解她衣裙。
卿欢呆住,死死地攥着衣角,“我还未沐浴,身上有些汗。”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只是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他索性松开手,坐在榻边,“盘盘与我早已是夫妻,彼此的身体看过无数次,还怕羞吗?”
卿欢再次呆住。
他,真的是世子吗?怎么会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见他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只能背过身,自己解了衣扣,里面只穿着小围腰,勉强裹住她玲珑身段。
戚修凛看得认真,眼底欲望已经消失,目光夹杂着愠怒和疼惜。
粗糙的手指滑过她的伤口,又俯身,一寸寸地厮磨亲吻她这些伤口。
“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她垂眸,想起那日落入冰水中的惶恐,挣脱绳索,爬上岸的劫后余生,消融于世子温柔的抚慰中。
卿欢侧首,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
她微微一顿,“戎狄与大晋对抗百年,如今被夫君拿下,夫君当真是英武。”
戚修凛闻言,却并未有丝毫喜悦,只是将她缓缓地揽在怀中,汲取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如此自己才像个完整的活人。
月前的戚修凛突袭戎狄被围剿,侥幸逃出去后,看似是被温时玉救下,实则救他的弓弩亦能杀他。
是以戚修凛便漏夜去戎狄军帐,见苏赫,苏赫似乎早料到他会来,煮酒备肉,盛情款待。
戎狄这些年内部混乱,苏赫的叔父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垂暮的老首领。
而在不久前,苏赫的母妃被人毒杀,他知晓是那些叔父们干的,却苦于势力不够雄厚。
他便利用攻打春城和鹿尔城,制造危机,逼戚家军现身。
也是因他了解戚修凛,必然会为了给父亲报仇,亲涉北境。
两人合作倒是水到渠成,苏赫到时借助大晋和戚修凛整治他的叔父们,而戚修凛也恰好用这份降书,堵住了悠悠众口。
思绪回转,他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又轻抬她下颌,两唇相贴,抵了开。
一番缠绵撩拨,将她弄得气息不稳。
他才道,“盘盘为我做的事,我记下了,可有想要的东西?”
铺面,银钱,他能给的,便会竭尽全力给她。
卿欢没想过要这些东西,只是遵从本心,便摇摇头,“只要夫君一切都好,妾别无所求。”
他心头火热,用力压制才将那股燥热压下去。
亥时,卿欢洗漱过,身上抹了药膏子,准备就寝,白日的时候,戚修凛便安排人将母亲送回了侯府。
承安侯原先还想与国公府划清界限,见着戚修凛又携了这么大的军功回来,自然又换了副面孔。
已经能想到承安侯谄媚的嘴脸,卿欢内心不齿,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而此时的四明堂内,戚修凛沐浴后,让御医给他上药。
“世子这肩胛和后背的伤,是贯穿的,之前一直没有好好养护,落了病根,以后阴天落雨想来是要疼痒。”御医提着药箱,仔细叮嘱。
戚修凛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有近百处,最严重的便是离着心口一寸的地方。
“有劳了,铁衣,送陈医官回去歇着。”
铁衣领命,不多时回了四明堂,又看到世子在皱眉思索。
“爷,可是在烦恼四皇子那件事,卑职也没想到,四皇子如此大胆,仗着圣上的眷宠,想谋害朝廷大将,还有侧夫人被人扔下荷花池,您怎么不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铁衣气不过,这个四皇子比七皇子和十三公主还要危险。
留着终究是个祸端。
“一个是陛下的皇子,一个是没有实权的朝臣,你觉得天子会选择相信谁,如今兵权未归,便是陛下心中的想法。”
铁衣叹口气,“陛下这般,有些过河拆桥。”
“再胡说,出去领二十军棍。”戚修凛神色威冷。
铁衣立即闭了嘴,没几息又憋得忍不住开口,“这么晚了,爷怎么不去栖云院,今晚要宿在四明堂吗?”
不对吧,好不容易回来,爷这路上休息的时候,还在摩挲着侧夫人送的护腕,眼里是他没见过的思念,仿佛少年郎怀了春。
怎么回了京,反倒近乡情怯了。
戚修凛顿了顿,问他,“你可知,女子喜欢什么?”
铁衣闻言,愣了好大会,他是个黄花闺男,还未牵过女娘的手,更不要说送女娘东西,但他看过不少话本子。
“爷是要送侧夫人吗?香粉,脂膏,珠钗首饰,漂亮的衣裙,女子都会喜欢的,不过侧夫人这般气度不凡,应当也会喜欢笔墨纸砚。”
戚修凛拧眉,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观察的细致。”
“那可不,之前侧夫人刚来府上,假扮荷香的时候,卑职见过她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东西,那字儿写的格外好看,仿佛邸报上刻撰的字。”
戚修凛深吸口气,打断他,“行了,出去吧。”
“卑职还没说完呢……”铁衣还见过侧夫人去接花瓣上的露珠,制作花茶,再送一整套的器皿也不错。
触到世子寒光的眸子,铁衣噎了下,讪讪的住了嘴,转身出了门。
这边,戚修凛回了栖云院,四处搜寻,果然看到窗边的桌案上,摆着一套半旧不新的砚台笔架山,摊开的书册,写了一半的字帖。
已是冬日,料峭至极,但屋里温暖如春。
卿欢穿着浅色寝衣,披着秀发站在他身后,“夫君,你过来。”
戚修凛心头一跳,捉紧了衣袖,却没想到,刚一靠近就被她拽着去了榻上,那双柔细的手扒拉他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