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无马马车上,郑清璿眼角瞥向了窗外大阪府的夜市,距离改革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他自认为这些改革不足以将瀛人的心拉到大明这边,但是最起码——个人崇拜已经埋进了他们心里。电车的铃声和人群的嬉闹声透过车玻璃传入车内,让车内沉闷的氛围舒缓了一些。
郑清璿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托洛茨基的威胁言犹在耳,但他知道这步棋必须走。窗外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托洛茨基先生,”郑清璿开口打破了这车厢内的沉默,“我们来聊聊天吧!”
慕容柔嘉坐在郑清璿的身边,听到自家少爷开口打破了沉默虽然她很不愿意帮助自家少爷向这个“异端”翻译,但是自己不翻译的话回去难免会被自家少爷责备,无奈下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翻译。
托洛茨基转过头来,目光在昏暗的车厢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说吧,我很好奇你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您的妻子娜塔莉亚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需要我们提供一笔资金,毕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欧洲过得很艰难嘛!”郑清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的茶水在灯光下泛起涟漪,“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予她们母子帮助。”
托洛茨基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死死盯着郑清璿,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内心。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真是令人意外,郑先生居然对我的家事如此关心。\"
“我们国家有句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嘛!要是托洛茨基先生,”郑清璿放下茶杯,神色依然平静,“因为家庭因素而无法努力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工作,这对我国和托洛茨基先生您的理想来说都是一个遗憾。”
托洛茨基的表情阴晴不定,车厢内的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点。慕容柔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人,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有趣,\"托洛茨基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们东方人总是这样迂回吗?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郑清璿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只是想照顾一下您的家庭,并不是在威胁您。如果我想威胁您的话,您的妻子现在恐怕就该在我府内等着托洛茨基先生了。”
托洛茨基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猛地前倾身子,几乎要贴到郑清璿的面前:\"你这是在玩火!\"
郑清璿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托洛茨基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想表达,既然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么您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他顿了顿,\"您也知道,现在欧洲局势动荡,一个没有依靠的女人带着孩子,处境会有多危险,让我猜猜,娜塔莉亚女士应该是收到了您的书信留在伦敦帮助您维持国际联络网对吧?\"
没等托洛茨基回话,郑清璿便继续说道:“如果需要,我会让明驻英国大使向您的妻子提供一笔可观的收入,这样有大使馆的保护,那些英国的秘密警察也不会对您的妻子逼迫太狠不是?”
托洛茨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缓缓坐回座位,目光中的锐利渐渐褪去。片刻的沉默后,他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说道:\"看来郑先生的情报网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这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郑清璿轻轻摆了摆手,仿佛真的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都知道,革命需要坚实的后盾。如果托洛茨基先生愿意接受我们的好意,我想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托洛茨基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你们东方人总是这样,把刀藏在绸缎里。\"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娜塔莉亚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
慕容柔嘉注意到,在提到妻子的名字时,这个看似铁血的革命者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她不禁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传闻,托洛茨基为了革命事业,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那么,\"郑清璿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信封,\"这是一封给明驻英国大使馆的介绍信,托洛茨基先生可以让娜塔莉亚女士带着它去拜访。至于具体的安排......\"
托洛茨基抬手打断了郑清璿的话,\"我明白了。\"他接过信封,指尖微微颤抖,\"但我希望你们明白,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愿行事。\"
\"当然,\"郑清璿微笑道,\"我们只是在表达善意。\"
托洛茨基没有给郑清璿这个未来明帝国的独裁者面子,当着他的面拆开了那封信。慕容柔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但是她的衣摆很快被郑清璿拽了拽,她一脸不解的看向郑清璿得到的是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和托洛茨基想象中不同的是,这真的是一封交给明驻英国大使的外交辞令信封,甚至在信封的最底下还印上了明帝国内阁的章和议会的章。难道这小子真的是好心?托洛茨基的眼角的余光瞥向郑清璿,观察着这个与众不同“资本家”的面庞,而后者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回以一个微笑以表尊敬。
托洛茨基慢慢将信纸折好,重新塞回信封,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郑清璿那张年轻却深不可测的脸庞。最初的些许惊讶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浓重,也更加警惕的审视。这个年轻的东方人,比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资助者”都要棘手,那笑容如同精致的瓷器,看似温润,却不知道底下藏着怎样的裂痕。
\"这信确实无懈可击,郑先生。\" 托洛茨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明帝国大使馆的庇护,一笔可观的收入……对于在异国他乡艰难求生的娜塔莉亚和孩子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只不过,这炭火烧得如此旺盛,恐怕不是让我白白取暖的吧?郑先生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别再说什么‘善意’了,我对那种东西过敏。\"
郑清璿仿佛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尖刺,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姿态优雅得仿佛置身于凡尔赛宫的沙龙。
\"托洛茨基先生总是这么直接,\"郑清璿笑了笑,没有在意托洛茨基口中的刻薄,“我需要的东西,在工厂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只是我展示出来的一部分诚意。另外托洛茨基先生知道由我创立的‘赫利俄斯’吗?我最初的打算是将它作为一个学生组织,发发传单,协调一下明人与瀛人之间的矛盾之类的,但是现在我将他们变为‘瀛人军团’的前身,而现在我将这个组织全权交给您,当然您会受到与大明工团一样的待遇,锦衣卫不会逮捕您,反而会保护您不被资本家迫害。”
\"托洛茨基先生,\"郑清璿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革命需要资源,需要人脉,需要保护伞。我给你的不是枷锁,而是一把钥匙。你可以用它打开任何你想要的门。\"
慕容柔嘉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博弈,她第一次从郑清璿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的光芒。那是猎人在收网前的眼神。
托洛茨基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你知道吗,郑先生?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帕尔武斯。他也是这样,总是能用最动听的词藻包装他的陷阱。\"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清璿,\"但我得承认,你比他高明得多。\"
“具体的,还是等到了府内我们再畅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