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唔···”唇上忽然闪过轻飘飘一抹触感,柔软却略带凉意,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移开,男人正色看她,“既是宴会,只管玩的开心就是,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占理便不必害怕。”
阿娆听着这话,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撒娇着拧着双手,“那嫔妾若是不占理呢?”
额头忽地一疼,阿娆短促啊了一声,双手捂着额头委屈地瞪着男人,却见男人缓缓开口,“不占理便乖乖被欺负。”
“皇上偏心!皇上就是喜欢陆才人那样温柔漂亮的美人,宫中都说她是皇上的解语花,皇上烦心了就会去她宫里,皇上偏心她。”
裴鄞被闹得按住身上躁动的小狐狸,捏在她后颈的力度微微加大,“闹什么?”
他何时偏心过陆才人了?至于解语花,不过是闲暇时去她宫中听她读书罢了,偏她在这里胡闹。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但不妨身上的人胡搅蛮缠,拳着双拳睁着眼睛就嘤嘤嘤哭了出来,垂首擦泪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可怜。但她哭着哭着,还不忘悄咪咪探过来几分视线,眼尾挂着眼泪珠子,眼中却藏着几分狡黠,狡猾得就像只小狐狸。
见他不理睬,少女哭了一阵也觉得不好意思,扬着下巴毫不客气地坐在人家腿上讲歪理,“嫔妾方才哭得那么伤心,皇上都不哄哄人家的,皇上不喜欢嫔妾了。”
她虽是假意哭的,但也是真正嚎了几嗓子,这会儿嗓子微微哑着,眼尾泛红,睫翼晶莹剔透的泪珠欲落不落,可怜巴巴得紧,可饶是如此,少女也美得惊人,反倒多了几分破碎美感。
裴鄞似是被她折腾得无法,伸手掐住她腮帮子的软肉,“好了,可懂无理闹三分的道理?”
哭包美人似懂非懂的望着她,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转,加工成自己理解的意思之后,眼眸刷地一亮,双手捧着裴鄞的手,声音带着跃跃欲试的战意,“皇上是说嫔妾可以撒泼吗?”
撒泼?这个词对她来说倒是精准。裴鄞仔细捏了捏手下细腻软绵的软肉,松开手,他一松,阿娆反倒将自己的小脸探过来,微微泛红的鼻头抵住双手,“皇上对嫔妾真好~”
裴鄞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少女额头抵住,嗓音低沉,不疾不徐,“不许闹大。”
阿娆睁着无辜的杏眸嘻嘻笑了两声,“嫔妾最懂事了,定然不会让皇上难做的!”
解决了一件事,没良心的小姑娘立刻就从他腿上下去,速度快得裴鄞一度觉得自己像是个工具人,他理理身上被坐皱的地方,脸颊忽地被捧起,只见方才跑远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对于她的触碰与无礼逐渐习惯的裴鄞便不防被人接近,吧唧一声响,对方毫不客气地在他唇上撞了一下。
而后歪头,明媚又狡黠地朝裴鄞眨眨眼,嗓音清脆此时还夹杂着一丝憋不住的揶揄,“方才皇上偷亲嫔妾,嫔妾感觉到了哦,皇上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软呢。”
胆大包天的小狐狸溜走了,被按着轻薄了一顿的帝王还愣在原地没有回神,不过接触了那么一会儿,他就觉得无极殿到处都弥漫着对方身上的香气,唇齿之间尤甚。
裴鄞屈指摸了摸被啃咬了好一会儿而越发嫣红的唇瓣,眼神波澜不惊,辨不清其中情绪,“越发放肆了。”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殿中缓缓响起,却带着男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无奈与包容。
殿外,全喜眼含笑意目送欣美人离去,随后宝贝地抱着食盒左右看了一眼,恢复一本正经严肃的表情,殿内忽然传来皇上的声音,全喜一激灵,赶忙进了殿内。
片刻后,他躬着身子走出殿外,还不忘关上门,手上空荡荡的,哪还有食盒的影子?
······
很快,陆才人举办的宴会开始了,阿娆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雄赳赳气昂昂地换好裴鄞差人送来的新衣裳,布料是浮光锦,穿在身上恍若轻薄的云彩,又似粼粼波光,衬得阿娆容颜更是貌美动人。
打扮好后,她就扶着云竹的手出了门,看着院内打扫的人,她有些疑惑,“前段时间内务府送人来了?”
云竹颔首,“不过主子忙着和凌妃娘娘联络感情,奴婢就将他们都安排在外面伺候,等主子闲暇了再去训话。”
阿娆顿时露出满意的表情,“云竹,你越发会办事了,不愧是我的人。”
不吝啬被夸了一顿,想强行装作沉稳的云竹还是忍不住龇着大牙嘿嘿笑了起来。
一路上遇到两三个低位妃嫔,阿娆一一打量过去,一个也不对付。当日那群高位嫔妃嘲笑她的时候尚且还顾及着体面点到即止,可下面这些低位嫔妃说起原身的笑话来可是滔滔不绝,一个个都好似是天生的仇人一样。
阿娆毫不吝惜地一一赏了个白眼过去,非要凑过去让那几人给自己行礼,等到对方歪歪扭扭快要跌倒了才叫起,成功获得了一些恨意的目光。
“看什么看,你们若是到了我这个位分,也随心让我行礼啊。”
她扬眉挑衅地看着对面几人,倨傲的模样很是欠揍,可因着如海棠花般娇艳欲滴的容貌,偏生让人生不出讨厌之意来。对面几人气得呕血,她们倒是想升位分,可谁让皇上不入后宫呢,皇上不入后宫,那她们怎么去争宠,去晋位?
戏弄了一番,阿娆的心情大好,眉眼也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精心打扮的妆容此时锦上添花,衬得阿娆仿若桃花仙般粉嫩宜人,娇美无双,甫一踏入陆才人的宫殿,殿内三三两两的人就不由望了过来,看到阿娆的容貌后,心底浮现出危机感来。
陆才人今日也装扮一新,脖子上还带着一串罕见的粉色珍珠项链,阿娆见状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陆才人顿时尴尬地别开眼,招呼起其他的妃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