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好家,这是我娘煮的鸡蛋,我的给你吃。”
胡好家看了鸡蛋一眼,又看了朱翠玲一眼,“你的鸡蛋我凭啥要?我又不是吃不起,我娘每天都给我煮一个,你瞧不起谁呢?”
真是的,他像吃不起鸡蛋的人吗?这要是拿了,她到处在厂里宣传,自己写男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想起上次朱翠玲给她吃了一个黄瓜,那是到处都说他什么什么的,整个工友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要不是他立马解释,估计自己要被排挤了。
“我……不……我不是这样想的。”
朱翠玲心里着急,两年了,这傻子没看出自己看上他了吗?
“别跟着我,我不要。”
朱翠玲看着他脸上有些脏兮兮的样子,可是在心里就是该死的迷人。
“这胡好家脑子不太好。”
“可不是嘛!人家朱同志都追着走了还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看上他啥了?傻不拉几的。”
一群男人在背后蛐蛐胡好家。
胡好家洗了脸,擦了擦脸,下班回家。
洗了澡,吃了饭,准备打开收音机听几首曲子,看着天色渐渐暗了,心里有些烦躁。
最终还是没有打开收音机,穿了一件白色长衬衫就出门了,穿着胶拖鞋就出门了。
“好家,你去哪里?”
宋小草刚好出门,看到他出门,就问了一句。
“娘,我出去逛逛,等会儿就回来了,给我留门啊!”
“可不能太晚了啊,这夜里小偷多,回来后把门锁好。”
“行,我晓得了。”
金星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刚好七点了,已经过了六点,电影院里的电影已经开播了。
她沉下眸子,鞋子踢着路上的石子,九点的时候部队铁门关门,她等到八点就回去。
“金星秀,你怎么没进去?”
背后传来胡好家气喘吁吁的话,她抬头的瞬间,两个酒窝甜甜的笑了起来。
“胡好家,你来了啊?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胡好家心里烦躁,“吃饭了吗?”
“没吃晚饭,本来想等你来一起吃,好去看电影的,结果你没来我就没去。”
看着她挺直着身体,白色的连衣裙格外显眼,有不少路过的男人偷偷打量着她,他心里有些不得劲。
“走!我请你吃饭。”
“你带钱了吗?”她看着胡好家穿着拖鞋,还有平平的裤兜问道。
胡好家面色一僵,“你跟我走就是了,饿不着你。”
“行,我跟你走。”金星秀甜甜一笑,跟在他后面。
胡好家鬼鬼祟祟的推开四合院的门,轻声说道:“进来吧!今天我娘做了红烧肘子,可香了。”
金星秀踏进四合院的时候,看了一眼院子,点了点头,这房子不错,她也有一套,这样的话,也不用担心以后胡好家住不惯四合院了。
二人在厨房里吃了起来,胡好月这会儿有些饿,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二哥,你干嘛呢?”
“嘘嘘嘘……好月,别说话,小心被娘听到了。”
金星秀轻声偷笑,胡好家真是太逗了,厨房动静这么大,他娘估计早就听到了。
“娘就在院子里看星星呢!”
胡好月翻了一个白眼。
胡好家简直社死,感情从进门开始,她娘就在院子里盯着他呢!
“你好,我们上次见过,我叫金星秀,是一个文艺女兵,在四军团,我正在跟胡好家处对象,所以没有乱搞男女关系哦!”
胡好家一愣,“啥?处对象?我……我什么时候同意了的?”
“就在刚才啊!你忘了?”
摸了摸头,胡好家开始迷茫了,难道刚才红烧肘子太好吃,香迷糊的时候乱答应了什么?
那也不可能啊!
“闺女,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月光将院子里的青石板染成银霜,宋小草坐在竹椅上,蒲扇在膝头轻轻摇晃。
金星秀踩着自己摇曳的影子走近,晚风拂动她鬓角碎发,倒比戏台上刚扮相的青衣还要飒爽三分。
\"婶子好。\"她弯腰行了个礼,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宋小草抬头打量,见她身姿挺拔如白杨,眼神亮得像淬了星子,倒是比自家儿子那副蔫头耷脑的模样精神百倍。
竹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宋小草拍了拍身边空位:\"听你说你在部队当兵的?\"
话音未落,金星秀已经利落地坐下。
\"是啊婶子!\"
她笑得露出两个梨涡,\"上个月随文工团去了趟部队,给战士们唱《沂蒙山小调》......\"
说到兴起,她抬手比划,腕间的手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就想着,咱们唱的不只是歌,更是大伙儿心里头的盼头。\"
宋小草的蒲扇停在半空。
她看着眼前这姑娘,忽然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啊!
\"处对象的事儿......\"
宋小草刚开口,就被金星秀清脆的笑声打断。
伸手捋了捋鬓发,挺直脊背道:\"婶子放心!我金星秀做事最讲究明明白白。今天是我单方面宣布,往后胡好家要是不同意,我就天天来报道,直到他点头为止!\"
胡好家:“???………………”
院角的蛐蛐突然叫得欢了,胡好家扒在门框上听得面红耳赤。
月光下,金星秀和宋小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倒像是两棵并肩而立的树,枝叶在晚风里轻轻摩挲。
“你听我把话说完。”宋小草笑了一下,这姑娘性格真豪爽,她很喜欢。
“婶子,你说,我听着呢!”
她立马坐的板正了起来。
宋小草将蒲扇轻轻敲了敲掌心,竹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在替她斟酌措辞。
夜色里浮动着隔壁院子飘来的夜来香,混着灶房未散尽的肉香,把这场对话衬得愈发微妙。
\"我家好家他离过婚,你知道吗?\"
宋小草的声音裹着夜风,带着几分试探。
暗处的胡好家攥紧门框,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月光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金星秀闻言,反倒往前倾了倾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淡定道:\"知道啊!\"
她答得干脆。
\"要是他还在婚姻里,我金星秀就算再喜欢,也断不会插足。婶子你放心,部队教的纪律我可没忘。\"
这话落地掷地有声,惊得院角的野猫\"嗷呜\"叫了一声,踩着瓦片窜远了。
宋小草眯起眼睛,试图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看清她的表情。
路灯忽然闪了两下,昏黄的光晕裹住金星秀泛红的脸颊,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
\"既然你知道他离过婚,\"宋小草顿了顿,\"也该晓得,他27岁了,不小了。你才多大,18吧?\"
\"婶子,我不小了,二十二了!\"金星秀立刻挺直脊背。
宋小草:“……………………”
“呵呵!瞧着跟十八一样。”
她尴尬的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