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三月初五。
“红星机械厂”迎来了一场联谊活动会,金星秀争取到了这次的出演机会。
蓝天看她心情似乎不错,有些紧张,“星秀,你有啥喜事了?”
“瞧你紧张的样子,我这次要去红星机械厂演出。”她微笑着说道。
“那有啥高兴的?厂子里满是机油味,还不干净,也不知道你乐呵啥?”
看着蓝天一脸嫌弃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想到能见到胡好家,她心里满是开心。
军团外,冯前进一脸愁容,家里催婚,可是他只想娶金星秀,那能对他有利。
“前进,你在这等丽丽吗?”
一个男同事问他。
“别瞎说,我在等星秀呢!”
男人一听,眼里闪过一丝尴尬,“那你等不了了,她们刚才出部队参加去红星机械厂的联谊表演去了。”
冯前进猛的站了起来,“什么?你怎么才告诉我?”
飞快的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走到半路,就瞧见一个穿着军绿色服装的女人,她有些任性的说,“冯前进,政委找你,这几天这么忙,你跑哪里去?”
冯前进踏出门的脚微微一顿,随后立马转身,“你没骗我?”
周丽丽咬了咬牙,“骗你是小狗,爱去不去。”
话一说完,就跑了。
冯前进终究是没踏出部队的铁门,回到了连队。
厂子里的座位满满都是人,台上是表演的文艺女兵,跳的舞刚劲有力,神情充满青春活力,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对生活热情的期望。
胡好家照在角落默默的看着台上的女兵,最前面的那个最惹人眼。
金星秀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胡好家,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但是还是时不时的抬头瞟了她一眼。
等金星秀表演结束的时候,胡好家便离开了场地,来到后院的树下坐着。
春风裹挟着淡淡的槐花香,掠过红星机械厂后院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斑驳的树影下,胡好家不知在想什么。
他没想到金星秀会在表演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寻到了这里。
金星秀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军装,英姿飒爽。
她利落的长发被春风轻轻吹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含笑意,如同两汪清澈的泉水,映着春日的暖阳。
她的脸颊因为刚才的表演微微泛红,透着健康的光泽,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鞋子踩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清脆悦耳,仿佛敲击在胡好家的心坎上。
“胡好家,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金星秀的声音爽朗利落,带着几分俏皮。
她走到胡好家面前,微微俯身,好奇地盯着他。
胡好家被她看得有些慌乱,急忙低下头,耳朵根瞬间红透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干嘛,就、就想在这坐会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帕子的边缘,不敢与她对视。
金星秀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在胡好家身旁坐下,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气混着槐花的甜香,萦绕在胡好家鼻尖。
“你今天怎么一直躲在角落呀?”她歪着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我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你了,可你都不看我表演。”
胡好家心里一颤,他偷偷抬眼瞟了金星秀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嗫嚅道:“哪、哪有,我、我看了,你、你跳得特别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金星秀听了,开心地笑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在小院里回荡。
“真的吗?”
她凑近胡好家,眼中满是期待,“那你最喜欢哪个动作?”
胡好家被她问得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任何舞蹈动作。
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都、都喜欢。”
金星秀看着胡好家窘迫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柔起来:“胡好家,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胡好家的肩膀,“我今天想到能来见你,心里就特别开心。”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胡好家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金星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中邪了?”
他声音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金星秀认真地点点头,眼神坚定而温柔:“是有点中邪了,每次排练的时候,我就想着,要把最好的表演呈现给你看。”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我......我想跟你处对象。”
胡好家只觉得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激动有,开心有,随后便是落寞。
他深吸一口气,失落又真诚的开口道:“金同志,我......我离过婚,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声音有些痛苦,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春风拂过,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看着胡好家离开的背影,她微微失神。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点点光斑,映在她有些失神的脸上。
白炽灯在宿舍天花板上滋滋作响,金星秀握着搪瓷缸的手指节泛白,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睫毛。
蓝天正把晾干的军装往铁丝上挂,瞥见好友盯着杯底茶叶打转的模样,晾衣杆“当啷”撞在窗框上:“星秀,你怎么了?”
搪瓷缸在木桌上磕出闷响。
金星秀垂落的发丝遮住侧脸,她忽然攥住蓝天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倒抽冷气:“蓝天,我觉得我还想争取一下,你觉得呢?”
这句话像团没头没脑的迷雾。
难道是去三军区表演的名额?那确实得争取,毕竟是一个认识身份地位高的男人的机会。
“昂!你可一定要争取,加油,我支持你。”
胡好家回家的时候,吃饭都不怎么香了,洗碗也不抱怨了。
“二哥,你怎么了?”
胡好月出门看到她二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下,目光呆滞的看着桌子上的落叶。
“好月,二哥觉得还是单身的好。”
他愣愣的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