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吃得木然,坐在桌角另一边的君遥不好动水杯,只好动了动腿。
“别,唯独这种事情,我不想看开。”
琴酒压住她的腿,胡乱说了句荤话,继续埋头苦吃。
真的是苦吃,吃一口打一架,收获一张元素周期表。
偏偏对手实力忽高忽低,状态时好时坏,让人恼火。
打到后来有了变化,总能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竟然有种诡异的爽感。
这就算了,原本能起到镇定效果的元素周期表在口腔中演变,幻化成食物本身的风味。
香气无限激发,顺着食管融化,沁入骨肉,抚慰流经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在胸口汇聚。
琴酒:“!!!”
他放下筷子,喝点蔷薇花茶压压惊。
没发现插在发间的那根枝桠微微颤动,正和身体建立着若有似无的联系。
君遥看他脸色不错,对新增的能量适应良好,便收回目光,放心吃自己那份米线。
揣崽还是有好处的,能借补充能量的机会蕴养身体、滋养精神。
最直观的便是稳定状态:一顿饭下来,多少可以吃出自己做的食物的滋味。
如君遥料想的那样,琴酒重新拿起筷子时,意识到先前的情况不是幻觉。
虽然打架不可避免,但过后的收获却因为努力而变得更加美味。
他眼睛一亮,态度变得更积极,直到夹了个空,才意识已经结束。
低头发现碗里空空如也,连汤汁都没了,遗憾地拿起花茶,再次喝了一口。
入口觉得有些不对,观察发现还是刚才那杯茶,温度都没差多少,反应过来,叹息道:“每天吃我做得饭,真是辛苦你了。”
君遥也已吃完,端着茶杯饮了口茶,笑着摇头:“蔷薇花茶清香、淡雅且略带甜香。
显然低温杀青做得很好,冲泡的水温、水量也恰到好处,你的天赋在这方面也适用。
我们做出的成品,差异没你想得那么大,真正让味道变得不同的,是里面融合的‘感悟’和‘能量’。”
琴酒盯着杯中的倒影看了一会儿,又尝了一口,点头道:“我知道了。”
“嗯?”
“我会努力的,不过花茶的味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总觉得里面可能有‘能量’或者别的什么差异。”
君遥把茶杯放在他那边,单手撑着下颌,歪头看他,“或许我这杯里面的‘爱’多一点,你可以尝尝。”
“是吗?谢谢邀请……”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贴近的唇间。
两人坐在餐桌的直角两边,位置离得极近,看得没有相对而坐那么全面。
但距离的拉近能感受更多,先前能及时地对对方的行为做出反应,现在也能轻易地交流彼此的感情。
只需倾斜身体,微微侧头,呼吸就交融在一起。
一个极轻的吻,清甜且缠绵,衬得心跳都显得吵闹。
这并不意味着容易承受。
君遥起初觉得他在仔细分辨茶水中分别有多少“爱”,一点点深入,一步步探索。
后来感觉他在路过的地方留下痕迹,路线丝丝绕绕,不像分辨蔷薇,像是还原一朵棉花。
棉花落在尚未冷却的余烬上,春风拂过,就引燃多次掩埋的火种。
庆祝的火焰瞬间失控,谁还顾得上分辨蔷薇花茶的区别?
哪怕是琴酒,在这种时刻也是缺乏耐心的。
怀中的女人柔得像是一团云,妄图抓紧,担心伤到,想要松开,又怕飘走。
只好克制地留出一点腾挪空间,或许真的有留出吧,只要带上自己,去哪里都好。
他抱着云团匆忙转移,离开前勉强记起个人职业,用符箓处理好厨房痕迹。
时间珍贵,在这里浪费的就在路上追回来。
让一个个吻落在淡粉色的耳朵尖,落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落在任何能将自己渡过去的地方。
赶到私密空间时,终于得到一滩融化了的水。
他屏住呼吸,尽量不疾不徐地把自己融进去,一同迎接蒸腾升空的到来。
庆祝少见的只有一次,又极尽漫长。
或许琴酒知道只有一次,才尽可能地拉长了体验时间。
第二天上午七点半,君遥从睡梦中苏醒,感觉坐在沙发里的琴酒明显地松了口气。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滚到床边控诉道:“你、咳咳咳……”
随着她的滚动,遮光窗帘自动从另一边拉开五十公分,清晨的阳光洒入房间,仍保留一片暧昧的昏暗。
琴酒短暂地离开这一角落,连人带被抱回沙发,拿起旁边的玻璃杯递给她,“先润润嗓子。”
君遥看着杯中浮沉的蔷薇花,呼吸一滞,手腕一软,险些打翻到两人身上。
琴酒接住茶杯送到她唇边,等杯子见底,这才低笑道:“谢谢夸奖。”
君遥差点儿被呛到,握住他的手腕,咬牙道:“没有夸奖!你从哪里学的折磨人的手段?!”
琴酒无视那点儿力道,带着举高,低头看向投怀送抱的某人,挑眉道:“折磨?”
君遥叼住他的喉结磨了磨牙,“磨人!磨人行不行?”
琴酒满意了,好心解惑说:“没有专门学习,也不认识什么学习渠道,不过是害怕某人继续沉睡,强行控制自己罢了。
比起那种强制冷静,这种难以唤醒的睡眠更容易让我产生阴影。”
他不需要用虚假的“沉睡”证明“实力”,又担心这种沉睡和自己有关,才又验证了一次。
除了和君遥的实验,在她苏醒之前,还借着新合作的名义联系老鹅,试探他们两个有没有异样。
好在结果与这种事情无关,当然,就算最终验证的结果是有关系,他也不会放手。
琴酒感受着颈间软化的舔舐,见好就收,免得等她反应过来,谴责刚才不走心的伪装。
“你不是想知道银行那边会公布被抢了多少钱吗?我这边收到消息,说金额在25亿円以上,大概率不超过30亿。”
君遥微微歪头,挂在琴酒身上嘀咕道:“恐怕是不能超过30亿叭,就算都是万元纸钞,那辆K-car也只能装下那么多。”
琴酒哼笑道:“你说得对,而且还有一个消息,宫野明美找不到那两个同伙了。”
“啊?”君遥坐直了身体,追问道:“那她知道银行这边的消息吗?”
琴酒微微眯眼,重新抱回君遥,解答道:“银行那边的口径是出现抢劫案,由于系统故障,暂时无法统计被抢金额,相关人员正全力以赴地进行修复。”
君遥嫌弃:“全力以赴计算K-car空间吗?”
琴酒点头:“现在两边人马都想要‘宫野明美’吃下这个闷亏,就看哪边更胜一筹。
不过对于受到影响的高净值客户,银行提供了些心理疏导服务,连夜准备,一大早就放门口的邮箱里。”
他从报纸下面抽出一个礼盒递给君遥。
君遥打开精致礼盒,见里面放着丝巾、会员卡、礼品卡三样礼物,啧了一声,扔到旁边。
“算不过来别的,倒有心思搞这些,阿阵有什么打算?”
是把钱送回去,看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老家伙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是替组织背锅拿钱,进一步加强人设?
琴酒勾起嘴角,似嘲似讽地说:“顺其自然,看看所谓的主角能做到哪一步……”
反正赢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