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已不再有此想法。与贾家断绝关系后,又将贾张氏这个老太婆送走,再加上许大茂被秦淮茹两姐妹害得无家可归,一切似乎都已顺心如意。
此刻,他正悠闲地坐在后厨品茶,刘岚悄无声息地走近,打趣道:“我还以为何师傅你还会像以前那样,装作没看见放过那小子呢。”
方才,因刘岚所处位置颇近,得以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诸如棒梗潜入后厨行窃之举,以往恐怕已非初次。
然而,此番何雨柱竟毅然决然地将他直接押送至保卫科,未留丝毫情面。
“岚姐莫要打趣我了,那孩子愈发肆无忌惮,此刻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定将自食恶果,境遇更为凄惨。
身为邻里,尽管两家关系并不融洽,但既然偶遇此事,我自当插手干预。”何雨柱面带微笑说道。
闻此,刘岚颔首,随即亦笑道:“说得在理,厂里之前流传着你和秦淮茹关系暧昧的言论,如今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岚姐既已知是传言,我与秦淮茹之间确无瓜葛。
彼时贾东旭新丧,贾家失去了唯一的生计来源,秦淮茹虽进厂接替了工作,但仅凭其微薄薪资,难以维系一家生计,故而我才出手相助。
只可惜,恩情若过度,反易滋养怨恨,他们一家皆是不知好歹之人,故此我才狠下决心,与贾家断绝往来。
如今我们之间已无私交,无论是公是私,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何雨柱再次澄清道。
听完他的解释,刘岚点头表示理解,她在厂里素爱打听八卦,对何雨柱所言之事亦有所耳闻。
“何师傅,这年头做好人不易啊,我觉得你如今的状态甚好。
我此前便想劝你离秦淮茹远点,但见你当时的做法,显然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
如今你能自己想明白这些,真是可喜可贺!”刘岚玩笑般地说道。
“哈哈哈,岚姐所言极是,确实值得庆贺。”
二人言及此事便止,随后随意闲聊,不多时,马华等一众年轻人便返回了。
一回来,马华便急忙对何雨柱说道:“师父,已将棒梗送至保卫科,保卫科长恰好在场,我们说明情况后,他当即表示要上报领导,这次棒梗这小子必定惹上麻烦了。”
“好,送去了就好,后续之事便与我们无关了,今日已耽误不少时间,大家都抓紧点,马上就是饭点了。”何雨柱点头吩咐道。
“明白师父,我们这就动手,来得及。”马华笑着应答,随即开始炒菜。
见众人各司其职,何雨柱亦不空闲,坐在一旁品茶,同时指点马华的厨艺。
转眼间,便到了中午饭点,后厨众人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何雨柱也帮忙为厂职工打菜。
此刻,得知棒梗被保卫科捕获的消息,秦淮茹急忙朝工厂奔去。
保卫科内。
“秦淮茹,你来得正适时。关于棒梗窃取工厂财物之事,上级已作出裁决。念及你家境与棒梗年幼,将以教育为主导。
厂方决定,此事内部解决,不上报派出所或其学校。你需前往财务科缴纳三十元罚金,随后可领回棒梗。”保卫科长一见秦淮茹,即刻宣布了处罚。
闻此,秦淮茹稍感宽慰,只要棒梗的档案无污点,一切尚有转机。
然而,三十元罚金,她心有不甘,眼泪随即滑落,哀声道:“科长,能否免除罚金?我手伤未愈,厂中停薪,家中已无进项。
我们一家孤儿寡母,仅余些许积蓄,手伤还需两三月方能痊愈。若罚此金,我家生计堪忧啊!”
言罢,泪水如泉涌,模样楚楚,令人动容。
保卫科长却不为所动,冷淡回应:“勿再哭诉,棒梗在后厨偷食,又在车间窃取废件。若非顾念你家境,早已送交派出所。
你与其此刻哭诉,何不早加管教?
虽首次捕获棒梗,但我亦闻其常来厂中行窃。
至于罚金,愿缴则缴,否则保卫科见财务科清单方放人。
另,提醒你,棒梗虽在我处,但饭食自理。若饿出问题,莫怪未提醒你。”
言毕,保卫科长掏烟点燃,扬长而去。
秦淮茹无奈,本想以情动人,即便罚金不免,也可自薪水中扣除,以保此金。而今,非缴不可。
念及此,秦淮茹决定先往财务科一试,看能否周旋。若不成,再做打算。
只可惜,此念终归徒劳。
厂领导之决策,岂是下属所能更易?
一番徒劳之后,秦淮茹无奈至极,只能忍痛掏出三十元缴纳罚款,随后手持收据重返保卫科。
保卫科的人见收据无误,未再多加刁难,迅速释放了棒梗。
“秦淮茹,务必管教好你的孩子,否则再犯,不仅他的未来堪忧,你的工作也可能受到影响。”负责释放的男子郑重提醒道。
“明白,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秦淮茹连忙点头答应。
不久,棒梗获释。
一见秦淮茹,棒梗激动万分,正要开口,却迎来秦淮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怒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家里哪亏待你了?竟跑到厂里来丢脸,你可知道,为救你出来,我又花了三十元!”
棒梗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秦淮茹,他万万没想到,秦淮茹非但未给予安慰或询问状况,反而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还是我妈吗?”棒梗含泪,冷冷反问。
秦淮茹本就因罚款而心烦意乱,见棒梗毫无悔意,反而眼神如仇,更是怒火中烧。
她猛地揪住棒梗衣领,用力一拽,怒吼道:“我不是你妈?我真是恨透了你这个没心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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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透了你这个没心肝的!”
轧钢厂保卫科门外,秦淮茹怒气冲冲,紧紧揪着棒梗,对着他的屁股一顿猛打,边打边哭诉:“你还敢不敢偷东西了?非要把家搅得鸡犬不宁才满意吗?我恨透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她边哭边打,边打边哭,直至心中怨气稍减,方才停手。
棒梗本就满心委屈,再遭秦淮茹一顿暴打,心中更是愤懑。
无论秦淮茹如何责打,他都默不作声,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脸上扭曲成狰狞之态,仿佛要择人而噬。
若何雨柱目睹此景,恐怕只会拍手叫好。
此刻,秦淮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棒梗的求饶声迟迟未至,当她再次凝视棒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
她愣住了,是的,完全愣住了。
僵立当场,心痛如绞,因为这个儿子已然颓败,竟以仇视的目光回望于她。
“嗤啦!”
衣物撕裂的声响猛然将她拉回现实,秦淮茹抬眼望去,只见棒梗正拼尽全力挣脱她的束缚,已然成功逃离。
“有种你就 ** 我,打不死就别再来管我!”棒梗怒吼一声,随即迅速向轧钢厂外狂奔而去。
秦淮茹没有追赶,心死莫过于此,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儿子,竟会将她视作仇敌。
她呆立原地,脑海中闪过这些年自己节衣缩食、不顾一切只为让他衣食无忧的种种画面,即便是面对流言蜚语,她也选择了默默承受。
若非为了棒梗,为了这个家,她又怎会将自己逼至如此境地?
若非为了这个孩子,以她的条件,想要再嫁个好人家又怎会难事?
此刻,若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秦淮茹的心境,那便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思绪万千间,秦淮茹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