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场上,白安年和余沈风相隔十步远面对面的站着。
此时,两人还未交手,但脸上神色都有些异常的变化。
尤其是余沈风,突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心脏,神情凝重。
“怎么回事?!”
他感觉到自己心脏中那枚古老金印突然有些不同寻常的异动!
这枚古老金印乃是一件灵宝道器,只是还没有完全受他掌控。
自从被他融入体魄后,一直深藏于心脏之中,日夜不停地用心头血冲刷,如此才一点一点的慢慢被他掌控,如今最多可以催动金印两成的力量为他所用。
在上一场斗法中,为了力压澹台静云,他不得已借用了金印三成的力量。
正因此,致使他受到了一些反噬,导致金印有些不稳,无法像往日一样,完全将它气息隐藏起来,需得耗费一些时日才能彻底恢复。
这几天来金印都安然无事,此刻却是突然有了些许的异动,好像是要破开他的心脏,冲出去!
而目标是……对面之人。
白安年的心中同样在翻腾,眼瞳中满是惊疑,漆黑眼珠道胎竟然又出现了面对夜诡时才会有的饥渴!
可这怎么可能,哪里有夜诡?
总不可能余沈风这个大活人是夜诡?
这时,姬长安退后了一步,十分淡然地说道:“开始吧。”
“呃,啊!!”
突然间,余沈风发出一声满是痛苦的哼声,抬起了右手死死的捂住了左胸口心脏的位置,脸色攸然变的苍白,眼瞳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惶恐!
自从他得了这古老灵宝,融入了自身的体魄以来,这枚金印一直都很安稳,但此刻,却变的格外躁动起来,不断的震颤,似要挣脱他的压制,破体而出!
感受着心脏传来的一阵阵撕裂痛感,这他无法避免的慌了!
原本,他还打算掂量掂量白安年,探究一下白安年的的身上究竟有哪些不同凡响之处,竟然能力克先天道体的况盛天!
但现在已经彻底的没了那种心思,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斗法,立刻离开这里,不能任由金印再折腾下去,否则他就要压制不住了!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一旦金印真的破开了心脏,他就算不会死,那对他的天人大道也将会是无比巨大的打击!
他猛然抬头,双眼凶厉,举起左臂,指尖向前一点!
白安年虽然不知道漆黑眼珠异常的缘由,但还没有忘记斗法已经开始了!
眼见到余沈风的状态十分反常,他虽然有一肚子的疑惑,但也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会,毫不迟疑,立刻就率先出手了,眼瞳中闪过红芒。
炽灭之眼!
一条深红色的光朝着对面激射而出。
几乎是同时,他就看到余沈风正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一手指了过来!
嗡!
空气出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震荡。
他有所察觉的朝着半空中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无比巨大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球从天而降,极速朝着自己砸落了下来!
那火球足有一间房屋那么大,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炽烈刺眼!
那大火球同时还散发出一股恐怖的重力威压,罩住了他的身体,竟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无法闪躲!
“太强了!”
白安年眼神一凝,神情震动。
这就是宗主亲传弟子的道法神通吗!五行之道的火之力,还有大地的重力相结合!
他完全被那重力压的无法动弹躲闪,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别无办法,只能硬扛!
鸿蒙道胎一震,他毫不迟疑地将洞天投影升腾而起,将自己庇护其中。
下一瞬,那巨大火球也轰隆隆的碾压了下来,狂暴的冲撞在了洞天投影上!
洞天投影疯狂的震颤摇摆,但只是坚持了一眨眼的时间,嗤啦一下就完全地崩溃掉了,光泽完全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最强的防御道法,竟然像是一张纸一样被撕碎了。
和道和门人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难以估量!
这还是他跳出井口,修为大涨,变得更强大的小世界投影,依旧只能扛住那么一瞬间而已。
眼见着巨大火球砸下来,他没有别的选择。
“我,认输。”
当他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不远处的姬长安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那颗距离他只有一臂远的大火球毫无征兆的熄灭了,随之解体消散,就只有点点黑灰随风洒落下来。
输了。
输的毫无悬念,毫无反抗之力……
“呼,呼——”白安年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阴郁。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注定的结果,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怅然和失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就在白安年面色晦暗的垂头叹气时,姬长安却突然面色一变,闪身上前。
噗!
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喷溅出了一丈开外,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人也踉跄着后退两步,挣扎着半跪在了地上,扭曲的脸庞上满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发出一声几近崩溃的哀嚎!
“啊!殿主,救我!”
嗯?
听到动静的白安年抬起头,看向对面,就见到了这一幕,震惊又诧异。
“他,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指就胜了自己的余沈风,此刻竟然口吐鲜血,面色惨白,气息紊乱,摇摇欲坠。
姬长安一步就身到了余沈风身前,惊疑的扫了一眼,立刻就洞察到,是心脏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他轻喝一声,手中的拂尘挥了一下,洒落点点乳白色的光点没入了余沈风的体内,包裹住了心脏,将伤口完全弥合!
“余沈风,你?”姬长安一脸惊诧。
刚刚的道法也没有动用那古老灵宝啊,怎么竟然出现了反噬的征兆,还这么强烈?
但余沈风没有时间解释,趁着姬长安帮他镇压住了暴动的金印,他甚至来不及擦嘴角的血,身体扭转向后,直接一头扎进了泥土里,施展出了一门土遁道法!
就见到地面上留下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痕迹向极远处延伸,就像是有一个人在地下挖了一个长长的洞一样,顷刻间,余沈风其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场上,须发皆白的姬长安一脸困惑。
白安年也皱眉不语。
而场地外,那些等待上场的斗法人却都看傻了眼,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白安年不是认输了吗?
可为什么余沈风反倒是一副遭受重创的样子,大口的吐血,发出惨叫声,还慌张地逃离了。
总不可能是那个客卿弟子白安年伤到了余沈风吧……
一时间,他们都不确定,究竟是谁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