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甫一听到这个词,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时光太久,岁月已沉。
稍许过后,他隐下了所有的情绪,偏过头看着谢顷蕴,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温和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事?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他轻放在谢顷蕴头上的宽厚手掌便瞬间顿住,目光看着她伸开的掌心里那个玲珑玉佩,瞳孔骤缩。
“玲珑玉?那不是……”
“陈家那个陈亮,在燕京商会晚宴之前,曾遭遇到不明人士的袭击,命垂一线,那次的现场,除了重伤的他,还留有这条刻着我名字的玉佩”
谢顷蕴对着爸爸解释道。
谢延勋听罢,脸色猛然黑沉,心里既震怒又后怕。
他立马将最近所发生的事都串联在了一起,这显然是为了嫁祸蕴儿而设的局,而商会晚宴那场闹剧,更是直接冲着蕴儿来的。
谢延勋想着那把泛着白光的刀,怒不可遏。
他知道背后有人在筹谋对付着谢家,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胆敢算计起了蕴儿。
而且,这个玲珑玉……
谢延勋的目光再次聚拢在那个玉佩上面,眼神震动,秦家……
“这事……爸爸会查清楚”
不管背后人有什么目的,玉佩是偶得的还是确实掌控秦家的消息,他都会一一彻查。
“好”
谢顷蕴原本想将山城那个相似之人的线索也说给爸爸听的,但就怕只是错认,弄得一场空落。
至于那些想要针对谢家的人,有爸爸的防范,就算他们再有其他动作,她也能放下心。
谢延勋看着谢顷蕴乖巧的模样,很是心安。
“没事,有爸爸在!你只要好好的就好,至于这个玉佩……蕴儿好好放着”
“嗯,好”谢顷蕴轻点了点头。
谢延勋却是看着她,欲言又止,有些暗哑又心疼的问道:“这段时间是不是都在想着秦家的事?”
“嗯”
谢顷蕴没有瞒着谢延勋,在她这里,只要她爸爸问,她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抬眉了望着远处的天河,她低语道:“爸爸,你说……他们真的都离开了吗?”
谢延勋心绪亦是难言的波动,他安抚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没有说话,但眼里藏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晦涩。
思绪也在那本尘封的记忆旧薄中肆意回流。
一时间,气氛有些静谧沉寂。
谢小叔他们从海上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那父女俩相伴沉吟的模样。
见到如此状况,不仅是谢清书,连谢小叔也停下了一直张扬爽朗的笑意。
“谢董和小千金,这是在想什么?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低沉?”
谢清书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忧虑,牵着靑和便走了上前。
“爸爸,蕴儿”
谢延勋和谢顷蕴听到声音,抬眼看去,见到他们三个人,神情瞬间温和了起来。
谢顷蕴揽住正朝着她跑来的小靑和,看着他难得的昂扬的神采,眉眼泛笑。
“靑和玩的很开心”
“嗯,很开心”
靑和坐在姐姐的旁边,笑着点了点头,他还是第一次那么畅快的在海上玩,偶尔还从游艇中被抱于浪板之上,惊险且刺激。
谢小叔勾了勾唇,见儿子玩的开心他心里很是满足,打趣道:
“能不开心吗?全程被清书护着,还有我这个爸爸免费表演高绝踏浪技能给他看”
谢小叔轻笑说着,随后悠闲的坐在一旁,边品尝着谢董为他们亲自弄的烧烤,边勾唇问道。
“所以,小千金你和谢董刚刚在出神什么?总不能是被你小叔我惊艳到了吧!”
“还真是”谢顷蕴凤眸轻潋,眼里闪着笑意:“小叔刚刚很帅”
她说得一点儿也没有虚假成分,谢小叔从小玩着海上各种运动项目长大,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这是曾经燕京城各大公子哥们的共同认知。
“我们小千金就是有眼光,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和你爸爸两个人刚刚在想什么,不准乱搪塞你小叔我”
谢小叔被谢顷蕴哄的开怀,但是正事也是一点没忘,这不,挑着眉一直打量着他们两个人。
谢清书坐在一旁,同样也是面露关切。
谢顷蕴默了默,知道瞒不了他们,看了一眼爸爸,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又一次将掌心缓缓打开。
“这是?”
谢小叔因为不认识这个玲珑玉,所以面上有稍许的疑惑,但是谢清书却是在看到的那一刻,瞬间僵直了身子,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玲……珑玉?舅舅?”
他恍惚的低喃道,抬头震惊的看着自己爸爸和妹妹,这不是当年舅舅亲自设计并打造的玉佩吗?
他依稀记得,当时成品还没全好的时候,气质清雅的舅舅便先拿着图纸在他们面前展示,一脸温润的笑着说玲珑玉送玲珑人,这是他送给他们小千金的礼物。
等下次他过来燕京城,就会带上。
只不过,往事如烟,这块玲珑玉他们最后也没能见着,谢清书一直以为它已经随着一些往事沉去,不曾它竟会在蕴儿的手中出现。
“这个玉佩和秦砚声有关?”
谢小叔听到旁边情书的低喃后,无比惊讶,他立马看向旁边一直不语的谢董,怎么可能?秦家不是……
“有人故意设局,陷害蕴儿伤害陈家那个小子,这个玉佩,是证实蕴儿当时在场的证明”
谢延勋面色沉肃,给出了解释。
“什么?”谢清书闻言立马关切的看向了一旁的妹妹。
“没事”谢顷蕴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陈家人信了!商会晚宴”
谢小叔肃着脸咬着牙,立即反应了过来。
他既愤怒于有人敢把那些阴谋诡计使在小千金在,又对上当的陈家势力感到荒缪。
怪不得陈家会越见没落,那个陈亮,当初在晚宴之后他们谢温两家下手该是轻了,瘫痪在床而已,现在看来,该是死了才是。
“一个借口罢了,目的已是明朗,不管是东闻天府还是玲珑玉,都是想将谢家给拖入泥潭,陈家及背后势力未必不会不清楚 只是,给自己添了个表面理由而已”
谢延勋淡漠说道,陈亮已是弃子,最后的作用就是隐爆他身后人来对付谢家罢了。
“那秦家呢?”谢清书看着谢延勋蹙眉问:“背后人是如何拿到这玉佩的?这只是一个迷惑我们的幌子还是舅舅他……真的还在?”
“秦砚声……如果还在,但又不是被人控制,那大概率他是不想让人找到他的”
谢小叔想了想,如是说道,不然那人也不会消失了快十几二十年。
“他不想让人找到他是他的想法,我们只想找到他是我们的想法”
静默了一段时间谢延勋开了口,随后对着谢小叔肃然吩咐:“除了追查玉佩的来源,重点排查一下国内外的乡村,砚声他……很喜欢在那种安静的环境中独处”
谢顷蕴一愣,立刻联想到之前山城的那个消息。
那个人,会是舅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