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有经验的猎手,马国宝立刻听出是动物在雪地里移动的声音,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这是运气,还是……”
就在这时,一头傻狍子在雪地上快速蹦跳着闯入二人视线,毫不犹豫地扎进陷阱,低头连吞几粒特殊麦种。
王大庆见傻狍子站位与套子偏离,当机立断抓起一块石头,朝松树甩射。
石头击中树枝,积雪簌簌落下。
地上,生性胆小的傻狍子猛地一哆嗦,惊慌失措地拔腿狂奔,结果正好踩住陷阱,被钢丝牢牢套住一只前腿。
然而,傻狍子的体型远超山鸡,加之套子是临时布置的,力度不够,它竟拖着陷阱往沟里狂窜。
王大庆从隐蔽处跃出,持枪上膛,迅速瞄准,果断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着傻狍子的左侧,打进雪堆。
受惊的傻狍子猛然转身乱窜,慌不择路,竟然狠狠撞上了一棵松树,发出“咣当”一声巨响,接着头昏眼花,晃悠几步便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王大庆收枪,快步走过去。
“这不是在打猎,是在玩杂耍吧?”马国宝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错愕。
“技巧是相通的,都是针对动物。傻狍子慌不择路,最爱乱撞,所以才叫‘傻’。”
王大庆笑着解释,从背篓里拿出麻绳,趁着傻狍子尚未完全清醒,迅速将其四蹄绑住,同时提醒:“从蹄印来看,这附近至少还有两头,得赶紧动手,不然都跑了。”
“你……我……”
马国宝的认知遭受强烈冲击,一时间竟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在他看来,雪地上的蹄印都差不多,王大庆居然能分得一清二楚,简直不正常。
“别愣着,来,搭把手!”
王大庆指了指已经绑好的傻狍子,将肩上的枪取下,靠着灵泉空间强化过的五感,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猎物。
果然,五十多米外的树林边缘,又有两头傻狍子正在低头刨雪觅食。
此刻,天地间除了树,就是白雪一片。
灰黑色毛皮的傻狍子几乎与树干融为一体,若非视力足够敏锐,根本无法察觉它们的存在。
“大庆哥……”马国宝舔了舔嘴唇,干笑两声,正想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那边,那头脖颈带白毛的是头领,长得最肥,膘厚,能换两袋白面。”王大庆已经抬起枪,锁定目标。
马国宝顺着枪口方向看去,总算发现了那两头傻狍子。
可估算了下距离后,他嘴角微微抽搐:“风向不对,这么远怕是打不中,往前靠又容易惊扰它们,搞不好啥也捞不着。所以我觉着……”
“砰!”
话没说完,王大庆已然果断扣动扳机。
56式半自动步枪,子弹初速每秒735米。
二人距离目标不到六十米。
马国宝只听见枪声响起,眨了眨眼,傻狍子头领便已经中枪倒地。
另一头受惊,拔腿狂奔。
王大庆早有准备,迅速上膛,抬枪瞄准,再次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
子弹精准击中逃跑的傻狍子左后腿。
“移动靶,而且是在……”
马国宝惊得张大嘴,甚至能横着塞进一颗鸡蛋。他从小跟着家里打猎,十七年来积累的经验不少,可今天所见,简直闻所未闻!
王大庆却不以为意,默默收枪,脱下背篓,伸手进去,从空间里取出斧头和麻绳。
等马国宝回过神来,就见他已经砍下几根掉落的树枝,并用麻绳绑成了一副简易担架。
马国宝见状,什么也没说,主动上前拖起傻狍子,放到担架上。
随后,两人各自拉着一条绳子,拖着装满猎物的担架离开傻狍沟。
“大庆哥,要不明天带咱去端了野猪窝?”马国宝跃跃欲试,兴奋地提议。
“不急,先跟陈队长换点子弹,做好充足准备,过几天再找熊瞎子去。”王大庆的目标更大。
马国宝毫不怀疑,以王大庆的枪法,干掉屯里没人敢碰的大型猎物绝不是难事。
一想到那画面,他顿时激动得直喘粗气。
与此同时,林场这边,知青们正轮流挥舞着斧头,或拉锯子,努力砍伐着树木。
林海洋猛地一斧砍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斧刃都卷了,手臂虎口直发疼,气得脸红脖子粗地骂道:“操他奶奶的,越往里越硬,这任务还咋整!”
“这都快下午了,还差七棵才能达标,晚上陈老虎指定要扣咱工分!”虎口都被磨破流血的陆志新也跟着嚷嚷,满脸不耐。
“省点力气好好干活,任务就能达标。”一旁的老工人提醒道。
老工人干活多年,如今都砍了十棵树,力气有多大不言而喻。
林海洋二人虽不服气,但也不敢回嘴。
时间在众人的劳作中悄然流逝。
下午两点半。
林海洋和陆志新对视一眼,悄悄扔下斧头,找了个借口准备摸鱼。
刚走出几步,远处山坡上,两个身影拉着一副简易木头担架缓缓走来。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熟人。
再往担架上一扫,发现上面竟然堆满了傻狍子、野山鸡等猎物,二人瞬间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他妈的,是去打劫肉联厂了吗?”
“老子砍了一整天树,最后还得被陈老虎扣工分,能拿五公分就得烧高香了!这畜生倒好,打猎跟进地里捡大白菜似的?”
林海洋和陆志新愤愤不平地大吼,顿时吸引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我了个大爷的!那头最肥的傻狍子,少说能换三十斤粮票!咱们在这拼死拼活伐木,跟赶山队一比,真他娘的不值!”吴观海眼红地咬牙道。
“想多了!那畜生指定没干什么好事,早晚被举报,到时候让民兵队抓去游街示众!”林海洋恶狠狠地诅咒道。
周围的知青们一个个嫉妒得眼红,纷纷附和,声音越来越大。
这头,马国宝听到那些知青的咒骂,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回嘴,却被王大庆用眼神制止了。
此刻,王大庆心里多少有些后悔。
原本在山里绕回兔背岭,回到民主屯时太阳就该落山了,所以他选了林场这条捷径。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条路要到明天才会有人来伐木,没想到竟然出现了偏差。
可惜现在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在十几双盯着猎物的眼睛下继续往前走。
双方距离逐渐拉近。
陆志新越看越不是滋味,挤到林海洋身边,咬牙道:“这狗东西,不过是运气好,捡了几头肉,就敢一脸高傲地用下巴看人!”
“走!抽他丫的!让他过来伐木,山货咱哥几个分了!”林海洋再次煽动道。
知青们干了一整天活,早就憋着一肚子怨气,闻言顿时群情激奋,纷纷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