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混沌裂缝,阿瑞斯就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一股恐怖的吸力从深渊底部传来,像无形的大手般拽着他们急速下坠!
他拼命扑打翡翠火焰之翼,却发现不仅无法上升,反而下坠得更快了。紊乱的力场完全打乱了飞行轨迹,翅膀扇动的力量被混沌之力扭曲、分散。
“见鬼!这才是真正的混沌!”
阿瑞斯破口大骂,终于理解了这里的可怕之处。
“我早说了不能进来!”霍比特在呼啸的气流中尖叫。
“Fuck!不进来现在早成冰雕了!”阿瑞斯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透过冰缝,他们能看到外面已经变成一片纯白的死亡世界。暴风雪肆虐的威力,让阿瑞斯这个见多识广的金耀骑士都心头震颤——
“这威力...简直堪比禁咒!”
两人勉强攀附在一处冰壁凸起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深渊。阿瑞斯不禁想起贺鸿煊——那家伙要是本体在这儿,肯定有办法...但转念一想,就那具走路都打晃的分身,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霍比特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阿瑞斯终于忍无可忍:“闭嘴!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办法?”霍比特冷笑,“除非你解开这该死的镣铐!”
阿瑞斯陷入两难。解开镣铐意味着失去对霍比特的控制,但方才下坠时他已亲身体会到混沌力场的可怕——单凭自己根本无力挣脱。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趁机逃走?”阿瑞斯说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霍比特突然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亲爱的骑士先生,现在的局面很简单...要么一起死,要么赌一把。您说呢?”
这句话让阿瑞斯心头一紧。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不敢相信这个老小子:“...还是先往前探探路吧。”
圣城
这三天,贺鸿煊经历了人生中最煎熬的日子——被迫成为莎迦的\"神侍者\"。说是神侍,实则就是个全天候的人形挂件:吃饭要站在餐桌三步外候着,睡觉得在隔壁房间随时待命,就连莎迦出席活动,他也得像影子般保持十米内的精确距离。
最折磨人的是那套繁琐至极的礼仪规范。走路必须控制在每分钟114步,笑容只能展露八颗牙齿,连鞠躬的角度都有严格标准。只要稍有差池,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嬷嬷就会像幽灵般出现,用她那根镶金手杖对着他指指点点。
奇怪的是,自从贺鸿煊担任神侍以来,莎迦的气色竟一天比一天好——肌肤透着珍珠般的光泽,双颊也泛起健康的红晕,连那头薰衣草色的长发都更加柔亮了几分。
反观贺鸿煊,却要时刻提心吊胆。一有空闲,他就密切关注着即将抵达奥霍斯圣的各国府队动向。但美洲大陆与其他大洲相隔万里,多数队伍都不会优先前来。
有些队伍集够了其他国馆徽章后,就会放弃美洲这三枚——毕竟自从南美诸国合并为安第斯山联邦后,加上奥霍斯圣也只有两枚徽章可拿,而北美两国合并,也只剩下了一枚,性价比实在太低。
正出神间,一记黄金指节狠狠敲在贺鸿煊脑门上。
“发什么呆!莎迦大人要出巡了!”老嬷嬷的呵斥声炸响在耳边。
贺鸿煊一个激灵,认命地开始更衣——作为神侍,每项活动都有对应的着装要求。今日莎迦要微服私访,扮作普通居民巡游外城。他们这些随从也得换上便装,既要保持低调,又得时刻维持在莎迦十米范围内。
街道早已被提前清理得一尘不染。连沿街的玻璃都擦得能照出人影。贺鸿煊跟在后面暗自腹诽:“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圣城的繁华表象下,暗流涌动。从踏入这座城市的第一天起,他就感受到无数道充满恶意的目光——血族的觊觎、狼人的躁动、亡灵的窥视...这些黑暗生物在光鲜的街巷下编织着肮脏的交易网络。
“唉...”前方的莎迦突然轻叹一声,声音轻得只有贺鸿煊能听见,“我又何尝不知?但若不定期现身震慑,这些宵小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贺鸿煊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突然问道:“加百列,若有一天你真坐上了大天使长的位置,就能改变这一切吗?”
“当然。”莎迦的语气十分坚定。
“那现在呢?”贺鸿煊猛地指向街角一栋建筑的二楼窗口——黑色的窗帘后,一个面色青白的血族正躲在窗帘后偷偷注视着莎迦,“你明明有权也有能力肃清这些渣滓,却只满足于震慑?”
莎迦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它们背后...盘根错节。稍有不慎...”
贺鸿煊当然清楚这些黑暗生物背后站着哪些大人物——就像当年的圣影天使艾伦,难道圣城真没发现它是恶魔?在金龙之瞳的注视下,除了鹰眼美杜莎的欺诈之瞳,没有什么能完全隐匿。
但圣城高层选择了默许。因为艾伦足够“听话”,即便每年要吞噬几条人命,只要不闹得太过分,那些掌权者就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鸿煊叹了口气,“但愿将来你坐上那个位置时,还能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他没再继续争辩。毕竟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当莎迦真成为大天使长后,是会被这个腐朽的体制同化,还是能带来改变?
漫长的沉默后,前方突然传来莎迦带着几分嗔怒的声音:“小家伙,现在都敢质疑我了?”
贺鸿煊表情瞬间凝固——他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连忙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嘿嘿,刚看见有只不长眼的吸血鬼敢偷窥我家女神大人,一时激愤...”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后脑勺,这个随意的动作却引来一旁老嬷嬷的死亡凝视——那根黄金指节已经蓄势待发。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在心里哀嚎,脸上却还得维持着恭敬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