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煊对莎迦的出现并不意外。毕竟那场全球直播的比赛中,他独自一人守馆的场面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凡有点政治嗅觉的大人物,都能从这场作秀中看出奥霍斯圣面临的困境。
在这些高层圈子里,贺鸿煊的名声可谓人尽皆知。谁都清楚他因为特殊原因无法正式参赛,而现在奥霍斯圣却不得不派他独自守馆,这无异于公开承认:学府已经无人可用。
莎迦向众人点头致意后,目光落在贺鸿煊身上:\"单打独斗你确实不虚任何人,但这届欧洲学府实力不容小觑。丢了徽章事小,正式比赛时该如何应对?\"
贺鸿煊摇头苦笑。眼下情报匮乏,他确实难以制定完整策略。突然灵光一闪:“加百列,你既然来了,不如直接号召学员参赛?这样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你忘了大天使不得干涉俗世的规矩?”莎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若可行我早就做了。”
“我替在坐的各位观众问的。”
贺鸿煊尴尬地摸摸鼻子,好吧,他是真把这事给忘了。
“那你此行的目的是?”希灵校长适时插话。
“带这位学弟去圣城参加庭审。”莎迦指了指贺鸿煊,“顺便看看能否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提供些帮助。”
“走吧,先随我去见见乌瑟曼。”莎迦转身欲行。
“需要我给您撒花瓣开路,再找几个唱诗班助兴吗?”贺鸿煊笑着打趣。这倒不是胡说,大天使在圣城的仪仗历来如此奢华。
莎迦回头丢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贺鸿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三人。希灵校长冲他使了个\"你又惹事\"的眼神,连连摆手示意他赶紧跟上去。
快步追上莎迦的背影,贺鸿煊在心里默默祈祷:“你可千万要撑住啊...”这位大天使要是垮台,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眼下他能安稳在奥霍斯圣发展,全靠多方势力的微妙平衡——叶心夏在背后支持,莎迦在明面上顶着压力,洛欧夫人暗中斡旋。但这种平衡脆弱得像层薄冰,随时可能破裂。
贺鸿煊比谁都清楚,一旦莎迦失势,圣城这座统治人间千年的庞然大物必将动荡。而谁也不知道,这个古老的势力究竟还藏着多少后手...
而他到时候就会深陷与圣城的战斗中。
莎迦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经历了这些,你有什么感悟?\"
贺鸿煊知道她指的是奥霍斯圣的困境。他苦笑一声:“最棘手的敌人,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你明知有人在背后捣鬼,却抓不住把柄;想亲自下场较量,又被规则束缚得动弹不得——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你甚至无法判断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贺鸿煊双手插兜,望着远处的学府建筑,内心泛起一丝无奈——明明自己完全有实力将这些所谓的天才收拾得服服帖帖,可偏偏所有人都忌惮他,想方设法用规则来限制他。就像现在,一纸禁令就把他困在南美动弹不得。
莎迦薰衣草紫色的长发随风轻扬,整个人如同从精灵传说中走出的存在。
她突然轻笑出声:“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在说我?”
“彼此彼此。”贺鸿煊耸耸肩,目光扫过她精灵般的侧颜,“你要是倒了霉,我也好不到哪去。”
莎迦突然停下脚步,薰衣草紫色的眼眸流转着异样的光彩:“我有时候甚至想劝你,干脆接下米迦勒的神职。你、我、老师、师娘,我们联手,和这些躲在规则后面的家伙来一场真正的战争。”
贺鸿煊轻笑着摇头:“别试探我了,我不会接的。”
莎迦听完轻轻一笑,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看样子这小家伙还知道自己庇护他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贺鸿煊听完莎迦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场景简直太熟悉了——就像领导拍着你的肩膀说“小贺啊,好好干,将来我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你要是真傻乎乎地应一句“嗯呢领导,我一定努力”,第二天保准能收到一个惊喜大礼包。
所以莎迦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莎迦只是一位合格的领导罢了。
不久后,二人来到乌瑟曼的宿舍前。贺鸿煊望着眼前这座堪比宫殿的豪华别墅,再看看自己那间寒酸的小屋,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跟人家这排场比起来,自己住的那地方简直连帐篷都不如。
乌瑟曼早已站在门口恭候多时。贺鸿煊见状不由得撇了撇嘴——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上次见自己的时候,这家伙躺在床上穿着睡衣,一副百忙之中抽空接见的架势;现在见到莎迦,倒是亲自出门相迎,满脸堆笑。
他斜眼瞥了下乌瑟曼那殷勤的模样,心想:所以看样子他当时是真想和自己交朋友啊,毕竟只有铁哥们之间才会穿着睡衣见面。
当乌瑟曼看到贺鸿煊时,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看来传言终究是夸大其词了,你也没想象中那么强嘛。”
“是是是,我乃插标卖首的鼠辈,土鸡瓦狗尔。”贺鸿煊用国语漫不经心地回道。
乌瑟曼突然眼睛一亮:“你这是把我比作关羽了?”竟也用流利的国语接话。
“不,”贺鸿煊轻蔑一笑,“你最多算个周仓。”
“周仓是谁?”
“关羽的马前卒。”贺鸿煊故意拖长音调。
他在嘲讽乌瑟曼就是个傀儡。
“那你一定就是那个第一猛将吕布了。”
乌瑟曼再次回怼。
贺鸿煊嘴角一抽,这货在讽刺自己是三姓家奴吗?
莎迦饶有兴趣地加入对话,用熟练的国语问道:“你们是在讨论《三国》吗?”
“没错。”贺鸿煊点头。
“那我像谁?”莎迦紫眸中闪着好奇的光。
“刘备。”贺鸿煊不假思索。
乌瑟曼立刻抓住机会挑拨:“哦?你是说莎迦大人假仁假义?”
贺鸿煊从容不迫地说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刘备,全看自己心中怎么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乌瑟曼,“就像有人觉得是仁德之君,也有人觉得是虚伪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