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望舒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慌乱地摆动着。去齐侯的侯爵宫?这分明是自投罗网、飞蛾扑火,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做这般愚不可及的事。
如今新齐侯正全城张榜通缉,恨不得将他们俩碎尸万段,对方却像全然不知危险逼近,非要堂而皇之地踏入那龙潭虎穴。
小望舒满心焦急,可真放任这行事莽撞的人独自前去,她又实在放心不下,一颗心七上八下,纠结不已。
“该怎么劝他呢…”
小望舒思索了片刻,一个妙计涌上心头。
小望舒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发梢,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金发男子:
\"你既神通广大,除非能大大方方将我带进王宫,否则——\"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尾微微上挑,
\"就乖乖随我回去,如何?\"
话落,她垂眸掩住眼底得逞的笑意,耳尖却微微发烫。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妙极,任谁都知道新齐王布下天罗地网,这等近乎刁难的要求,定能吓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暗自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时,小望舒忍不住抿着唇轻笑,连发间的饰品都跟着轻轻晃动,映得她眉眼愈发灵动娇俏。
小望舒精心设下的\"刁难陷阱\",却换来金发男子眸中骤然亮起的兴味。
他垂眸思索片刻,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再抬眼时目光灼热得惊人:
\"你喜欢这么玩?\"
\"啊?\"
小望舒尚未来得及反应,腰间已被铁钳般的手臂箍住。失重感突然袭来,风声在耳畔炸响,她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整个人便被裹挟着腾空而起。怀中的小狐狸炸着毛尖叫,蓬松的尾巴缠在她手腕上簌簌发抖。
\"走宫门太无趣。\"
金发男子的声音裹着呼啸的风灌入她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咱们要闯,就当着全城人的面!\"
小望舒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地蹬着空气,双手本能地胡乱挣扎,却被更紧地扣进带着体温的胸膛。
\"再乱动,\"
颈侧传来危险的低语,
\"我就松手了。\"
小望舒僵在半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敢颤声求饶:
\"别、别松手!我不动了!\"
她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不住颤动,全然不知此刻自己慌乱的模样,在金发男子眼中倒成了别样的可爱。
转眼间,呼啸的风裹挟着二人掠过宫殿上空琉璃瓦。地面巡逻的士兵起初还以为是惊起的寒鸦,直到那两道人影越来越清晰,青铜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刹那,整支卫队瞬间炸开锅。
\"妖魔!是御风巫术!\"
有人尖锐的叫喊划破空气,青铜护甲碰撞出凌乱的声响。数十张乌木长弓同时拉开,弓弦震颤声如骤雨初歇,士兵们颤抖的指尖在箭杆上凝聚出幽蓝符文——在这个以巫术为尊的世界,能短暂踏风而行的除了风巫师,便是遭人忌讳的妖魔。
\"慌什么!\"
副将猛地踹开面前颤抖的新兵,玄铁面具下的声音森冷如冰,
\"给我把这些妖物射下来!\"
随着令旗挥落,漫天箭雨裹挟着炽烈的火焰与狰狞的紫电破空而来,箭簇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小望舒死死揪住金发男子的衣襟,怀中的小狐狸发出凄厉的呜咽。她紧闭的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汗珠,在狂风中颤栗如风中残叶:
\"完了完了!你这个闯祸精!\"
箭雨裹挟着灼热气息扑面而来的瞬间,她将脸埋进对方胸口,连指尖都泛着青白。
狂风猎猎卷着衣袂,金发男子垂眸看着怀中抖如筛糠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怎么,这就怕了?不是你说要大摇大摆硬闯?\"
他眼底跃动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全然不顾少女哭丧着脸的求饶。
\"我真的错了!咱们快逃吧!\"
小望舒的声音带着哭腔,可话音未落,脸上突然一凉——那混蛋竟一把扯下她的遮脸面巾,迎着呼啸的风高声挑衅:
\"新齐侯在哪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要抓的人在这儿!\"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小望舒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她死死攥着对方的衣袖,眼眶通红地瞪着始作俑者,满心都是被背叛的绝望:
\"你...你怎么能这样!\"
而怀中的小狐狸炸着毛嘶鸣,尖锐的叫声混着风声回荡在宫殿上空。
下方的箭雨依旧疯狂倾泻,带着巫术的箭矢却在距离二人三丈处纷纷坠落,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无声弹开。就在士兵们惊愕失措时,一道洪钟般的怒喝突然响起:
\"停!\"
小望舒循声望去,只见宫殿前的白玉阶上,一名身披玄甲的将军缓缓放下令旗。那人铁塔般矗立在阵前,虎目圆睁死死盯着空中二人,腰间的佩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出鞘。
玄甲将军刚要开口质问,头顶忽然传来戏谑嗤笑:
\"昨夜守宫时,狗叫声最大的那个就是你?\"
金发男子揽着小望舒悬于半空,发丝在风中张狂飞舞,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轻蔑。
将军的指节捏得剑柄咔咔作响,怒目圆睁:
\"阁下三番两次挑衅!夜闯宫殿已是重罪,今日又公然羞辱我齐国将士,当真不把齐侯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宫墙上的巫术结界泛起刺目红光,似在呼应主人的怒意。
小望舒脸色煞白,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手臂:
\"求你别闹了!快道歉,咱们现在就走!\"
她眼底泛起泪花,生怕下一秒就被乱箭穿心。怀中的小狐狸也急得直挠,蓬松的尾巴缠在她腕间微微颤抖。
金发男子却猛地扯开她的手,周身腾起凛冽气势,竟将下方的巫术箭矢震得倒飞而回:
\"说对了!\"
他张狂大笑,声音裹挟着威压响彻整个王宫,
\"凭我这双手,横推世间所有凡人都易如反掌,你区区齐国,不过蝼蚁罢了!\"
这话惊得空气瞬间凝固。小望舒呆若木鸡,连挣扎都忘了;下方将军握着佩剑的手微微发抖,玄甲下青筋暴起——他戎马半生,从未见过如此张狂之人,更未想过有人敢在齐国境内,这般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