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三十二年八月十五,朱翊錝的骆马骨笛震颤着划破晨雾,二十八架木鸢已呈雁形掠过亚马逊河口。他摸出信鸽竹筒,快速写下:「象兵已诱敌,请求火攻指令」,鸽哨声中,涂有硫化橡胶的信鸽拍打着翅膀向西疾飞。秘鲁高原的风带来安第斯火山灰的粗粝气息,他握紧验铅镯,镯内环刻的「工器开物」铭文硌着掌心——那是定王在金山卫亲手所刻。
坎佩切湾的水晶矿坑内,工器卫声纹渗透组已抵达竖井底部。组长陈八斤将共振模块按在矿脉核心,模块表面的工禾纹突然与水晶柱产生蓝焰般的共振。他掏出第二只信鸽,纸上寥寥数笔:「模块就绪,需黄钟律十五转强信号」。信鸽刚展翅,头顶突然传来齿轮轰鸣——佛郎机监工发现异动,蒸汽驱动的铜制闸门正在落下。「用辣椒素雾!」陈九斤甩出袖中铜罐,黄钟律九转的辣味雾气喷薄而出,监工的火绳枪击锤瞬间黏着,士兵们咳嗽着向后退去,防毒面具的水晶镜片蒙上白霜。
俞大猷的神机营快船在加勒比海颠簸前行,验铅镯突然振动——朱翊錝的信鸽撞破雨幕而来。他展开信纸,火山灰弹的灼烧痕迹还未干透:「矿坑遇阻,速派木鸢队支援」。「转向坎佩切湾!」俞大猷挥动令旗,三百门明瞳炮同时调整角度,炮膛内的钢制炮弹刻着新的工禾纹阵图——那是定王昨夜加急送来的「破晶第二式」。
特诺奇蒂特兰城郊,阿兹特克起义者正用工禾锄铳挖掘防声壕沟。五万斤咖啡渣炭已铺就五里长的黑色地毯,黄钟律九转的振动通过炭粉传导,竟将佛郎机机械狮的低频脚步声抵消大半。朱翊錝观察着战场,突然看见信鸽从东南方疾飞而来,腿上绑着定王的密信:「佛郎机启用备用声呐,频率转至黄钟律七转」。他立刻吹响骨笛,象兵声波队的频率从十二转微调至十四转,次声波与地脉共振产生的淡蓝烟雾突然浓稠,竟将机械狮群的视线完全遮蔽。
佛郎机指挥官在太阳金字塔顶端疯狂转动水晶透镜,试图捕捉明军频率。但锦衣卫暗桩王三已混入硝石工坊,他的硫化橡胶靴底踩着黄钟律九转的节奏,手中的「工禾纹断线钳」正剪断最后一根蒸汽管道。「地脉能量过载!」工坊内的佛郎机修士尖叫着逃窜,墨西哥高原的地脉果然因声纹共振产生真地震,金字塔基座的裂缝中喷出滚烫的火山灰,明瞳炮的钢制炮弹趁机穿透裂缝,五转振动波如利箭般冲上塔顶。
木鸢队接到俞大猷指令时,正飞越尤卡坦半岛。二十八架木鸢同时调整蝉鸣器至黄钟律七转,硫化橡胶翼膜在暴雨中发出诡异嗡鸣,竟与佛郎机备用声呐形成共振干扰。三百名工器卫从舱门鱼贯而下,他们胸前的毒雾喷射器喷出混合着咖啡渣炭的毒箭蛙毒素,绿色烟雾所到之处,机械狮的鲸油润滑系统瞬间凝固成胶状。陈八斤抓住时机将共振模块嵌入矿脉,模块与旧金山传来的黄钟律十五转信号终于完成跨洋校准。
朱翊錝的骨笛再次响起,这次是尖锐的变调——那是起爆的三重信号。坎佩切湾的水晶矿脉首先崩解,蓝白色的水晶尘埃如暴风雪般席卷雨林,佛郎机修士们的护目镜在共振中纷纷炸裂,只能在地上摸索着逃窜。同一时刻,韦拉克鲁斯港的鲸油库被明瞳炮命中,冲天火光映红了加勒比海,佛郎机舰队的蒸汽船因失去燃料相继抛锚。
战斗进入白热化时,朱翊錝收到第三只信鸽,这次是俞大猷的紧急军情:「佛郎机黑十字会释放变异曼陀罗蚊群,频率不详」。他望向特诺奇蒂特兰方向,果然看见黑云般的蚊群正从金字塔后方涌来。朱翊錝摸出袖中的「声纹驱虫香囊」,黄钟律九转的振动频率与椰枣纤维层结合,竟在身边形成直径十丈的防护圈。他迅速写下回信:「用黄钟律十二转冷凝雾,配合辣椒素炮」,信鸽振翅时,尾羽上的硫化橡胶片反射着朝阳,宛如一片流动的工禾纹旗幡。
雨林深处,陈八斤看着手中的共振模块渐渐失去光芒——任务已完成七成。他抬头望向天空,二十八架木鸢正低空掠过,尾部的蝉鸣器突然切换至黄钟律十二转,与神机营快船喷出的冷凝雾形成「低温-高频」屏障。那些变异蚊群触雾即僵,翅膀上的荧光粉却在坠落时划出工禾纹的轨迹,仿佛上天在为大明的声纹战术写下注脚。
朱翊錝踩着机械狮的齿轮爬上高地,远处的太阳金字塔顶端仍在喷发紫色烟雾——水晶宫的共鸣装置虽遭重创,却未完全摧毁。他摸出最后一只信鸽,在纸上郑重写下:「请求启用刚果火山岩炮弹,直击金字塔核心」。信鸽起飞的瞬间,他看见阿兹特克少年们举着工禾锄铳冲锋,锄板上的「工器锁疆」刻痕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如同黄钟律的振动波,永远不会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