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妄心不在焉地坐在灶堂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里加柴。
童叙很快处理好手边的食材,端着筲箕陶盘进门,口中还在小声地哼着歌。
厨房还有一个小炉子可以用来炒菜,他已经能很熟练地使用了。
两兽各自忙碌,白昭颜从卧室进到厨房,看见墨妄的黑眸中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幽怨。
“怎么了?”
墨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锅上蒸的米饭萦绕着淡淡的烟火气,盛出来的米汤还冒着热气。
白昭颜搬了个小马扎在墨妄身旁坐下,“矿铁练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墨妄用火钳夹起一块木柴放进灶堂,“很顺利,你不要操心。真有问题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他做事一向细心仔细,白昭颜很放心。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米饭很快蒸熟,墨妄将火灭掉,牵着白昭颜出了门。
家中其他兽还没回来,他带着白昭颜进了自己卧室。
“怎么了?”白昭颜不明所以,她觉得墨妄的眼神不太对劲,“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你没和我说。”
“不是。”墨妄当着白昭颜的面开始换衣服,“只是想你多陪陪我。”
墨妄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劲瘦的身材,宽肩窄腰,腹肌有序的排列着,胸膛微微起伏。
转身取衣服时,腰窝暴露在白昭颜眼前,“昭颜,晚上我们出去看星星吧。”
“就我们两个,我和你……唔。”
白昭颜伸出食指戳上他的腰窝,“好。”
墨妄反手捉住她捣乱的手,“昭颜。”
“怎么啦?”他手掌温度灼热,将白昭颜的手包裹在掌心,“现在碰你一下也不能了吗?”
她眨了眨眼,语气俏皮,无辜的很,完全看不出是故意的。
“当然可以。”墨妄将干净的衣服放进她手中,语气温和藏着笑意,“那麻烦昭颜帮我换衣服了。”
白昭颜:“……”
将衣服上的盘扣一颗颗解开,白昭颜认真地往墨妄身上套。
随着她的贴近,墨妄的呼吸越发轻了下去,鼻间都是白昭颜的香气。
衣服穿过他的肩膀,墨妄抬手穿进衣袖,晒干的衣服带着浅浅的,阳光照晒残留的温暖气息。
她微微仰着头,三指捻着盘扣逐一扣好。
直到最后一颗盘扣系好,白昭颜理了理他胸前的衣襟,“好了,看看,满意吗?”
“满意。”墨妄抬手圈住她的腰不让她退开,另一手轻轻托住白昭颜的后颈,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动作缱绻,像是对待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一般。
他黑眸中稀碎璀璨的光芒让白昭颜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加快。
她的眼睫微微颤动,一道阴影覆上,墨妄俯身贴上她的唇。
他的吻温柔又强硬,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不停地索取。
两人的呼吸在唇齿间融化,化作温热的雾气,白昭颜伸手回抱住他的腰,心跳声交织,形成令人晕眩的二重奏。
一吻毕,两人头抵着头,呼吸微喘,墨妄声音含笑:“谢礼。”
不等白昭颜答话,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
“墨妄,白昭颜!”
“你们不要太过分啦,咳咳咳咳……”
“怎么丢我一个人在厨房,厨房要炸啦!”
房间内两人瞬间转头望向门口。
白昭颜松开墨妄夺门而出,厨房的黑烟已经弥漫到了堂屋,眼前童叙白净的脸沾上黑灰,发梢上都沾染了烧过的草木灰烬。
她伸手在眼前扇了扇,皱眉盯着童叙,“咳咳,你在厨房干嘛,要烧了我的房子吗。”
童叙吸了吸鼻子,撇嘴不说话。
他也没做什么呀,只是锅里倒多了油,想把菜下进锅里,热油遇冷水瞬间噼里啪啦地炸开,白烟多得他看不清锅里的菜。
被热油溅到胳膊,吃痛下手中锅铲掉地,弯腰去捡的时候碰到了炉子里的柴,木柴翘起将锅给顶斜。
菜和油一股脑撒进了炉子里,轰的一声,火势窜天。
童叙一时吓懵了,看着被火势燎得漆黑的砖墙,只能转头来找墨妄跟白昭颜。
墨妄从白昭颜身后站出来,“昭颜,你先去院里,我去看看。”
白昭颜带着童叙走到院子里去呼吸新鲜空气,童叙有些拘谨地绞着手指,口中小声嘟囔:“之前明明也没事的呀。”
怎么到了今天就什么都不行了。
白昭颜深呼吸一口,转头看向雾蒙蒙的堂屋,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在脑中思索两秒后惊叫一声,拔腿冲了进去。
夜峥觉得呛,从床上起身,试着去够窗户,但他的床在最阴处,离窗户最远,锁链的长度不够。
他轻咳两声,也没想喊白昭颜,而是变出蛇尾晃过去,将窗户抵开。
窗户打开后他还没来得及将蛇尾收回,白昭颜砰的一声撞开卧室的门。
惊恐的目光落在白色蛇尾上,又见窗户大开,一颗心这才落回胸腔。
白昭颜走到他身边,替他扇了扇风,“你怎么都不喊我。”
“我听见童叙的声音了,想着问题应该不大,你不会让我出事的。”
她没有忘记他还在房间里。
他没出声,她不是也回来了吗。
随着房间浑浊的烟尘散去,墨妄从门外走进,“没什么事,就是今晚的菜得重新准备了。”
另外几个兽夫还没回来,白昭颜颔首,拍了拍夜峥的胳膊,“我去帮忙做饭,你休息一会儿,要不要我给你拿两本书进来看?”
夜峥摇头,“我用不着,躺躺挺好的。”
他可以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只是心中藏着事,反倒有些躺不住。
“好,那你等着吃晚饭吧。”
白昭颜跟着墨妄重返厨房,童叙委委屈屈可怜巴巴地垂头站在厨房里,把已经被烧焦完全不能吃的菜打扫干净,心不甘情不愿地倒进垃圾桶。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的黑灰还没洗,模样可怜极了,“白昭颜,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讨厌我,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两指紧紧揪着自己衣服上的荷包,力道之大,将荷包捏得皱成一团,留下两指的黑色印记。
“你在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