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沉沉覆在她面上。
四目相接时,男人目光灼灼,锐亮瞳孔似淬过寒芒的刃。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眼底翻涌,却被他死死按在沸腾的岩浆下。
苏璃心口猛地一跳,像是被无形藤蔓骤然勒紧,连指尖都泛起酥麻的战栗。
此刻的时屿白在她眼中分裂成两个极端。
一半是西装革履,冷静自持的商界精英。
另一半是被欲望灼红了眼的困兽。
他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呼吸灼热如潮。
混着沉木香的气息里漫开男性荷尔蒙的腥甜。
苏璃看见他掌心血脉突突跳动,青筋顺着小臂蜿蜒至手背。
看见在他掌间深入浅出,同时他眼尾发红。
指节间的动作比之前更狠更急,带起细碎的声响。
那双眼里凝着化不开的暗潮,像暴雨前的海面,压抑的风暴在深处翻涌。
恍惚间,浴室蒸腾的热气化作泛黄的雾,将理智灼得冒烟。
这一时竟让她有种错觉。
仿佛……
苏璃的脑子被黄色废料占据。
她摇了摇头,试图甩出去。
男人的喘息声一下重过一下。
他盯着苏璃的眼睛,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浴室里那股沉木香开始混上男人独有的腥味。
呼进她鼻腔的空气也开始泛滥出靡滟的味道。
苏璃恍恍惚惚的缓回神,在时屿白的目光下想要为自己辩驳什么。
“我......”
“唔!”
不过才说了一个字,时屿白却忽然扬起下颌。
喉间溢出一声畅快的闷哼。
男人闷哼出声的刹那,喉结剧烈滑动,整具身躯绷紧如拉满的弦。
苏璃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乳白液体呈抛物线状甩向对面墙壁。
继而沉甸甸坠落地砖,混着满地水痕蜿蜒着渗进排水口。
男人的喘息在逼仄空间里荡出回音,湿热粗重得像暴雨前的兽吼。
他垂眸盯着她,指节因用力泛白。
水珠顺着下颌线砸在锁骨凹陷处,像猛兽舌尖舔过猎物的皮肤。
她盯着那摊渐被水冲散的白渍,睫毛剧烈颤动。
此刻的时屿白褪去了西装革履的桎梏,喉结滚动间溢出的低喘里裹着原始的掠夺欲。
青筋暴起的手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像丛林里踩住猎物咽喉的野兽,在文明的边缘龇开獠牙。
她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狠戾又危险的特质。
……
浴室里有几秒的死寂,气氛仿佛突然冷凝,连空气都滞怠下来。
只剩下时屿白头发上水珠滴落在瓷砖上的响声。
“怎么过来了?”
时屿白抬手从置物架上抽了条浴巾,漫不经心往腰间一系。
松垮的结垂在窄腰上,露出半截腹线。
他转身时,浴巾下的轮廓仍透着骇人的形状。
青筋在皮肤下蜿蜒如活物。
苏璃喉间发紧,眼尾被热气熏得发烫,睫毛快速颤动着往后退。
谁能告诉她这种情况怎么应对?
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男人越走越近,浴巾边缘扫过小腿,带起的气流里还混着未散的沉木香。
苏璃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震耳欲聋,像被按在浅滩上的鱼。
眼睁睁看着浪潮漫过头顶。
时屿白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她笼罩。
苏璃清晰感知到他身上蒸腾的热源扑上脸颊。
烫得她耳尖骤红,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
鼻间沉木香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栗子花香,像浸了酒的木料,在湿热空气里洇开暧昧的气息。
“我刚刚……”
她喉间发紧,话未说完便被男人低哑的嗓音截断。
“看到了?”
他俯身逼近,浴巾边缘擦过她膝盖。
沙哑声线里还淌着情欲餍足的慵懒,像刚磨过爪的野兽。
此刻正慢条斯理舔舐唇齿间的血痕。
他靠得极近,湿发上的水珠坠在她手背上。
凉意混着麻意炸开,干涸后皮肤又泛起细密的痒,像被无形的唇瓣轻轻厮磨。
苏璃后腰蓦地颤了颤,眼睫死死黏在下眼睑。
想抬头又怕撞进他幽深的眸。
想低头却又怕撞见浴巾下若隐若现的轮廓,指尖蜷进掌心。
“嗯。对不起……
我看你房间灯亮着,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没想到你在办事。”
她声线压得绵密,尾音轻得像团雾。
在男人灼人的注视下声音有些低哑。
对啊,谁让他大半夜不睡觉干这事。
害她担心。
办事?
她找了个好词。
时屿白垂眸盯纤长的睫毛,鸦羽般的阴影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弧度。
连指尖绞着衣角的小动作都落进他眼底。
能看见她泛红的耳尖正慢慢爬上脖颈,粉色像水墨在宣纸上晕染,连锁骨凹陷处都泛起薄红。
浴巾下的心脏突然跳得又重又急。
他喉结滚动,抬手用指腹碾过她手背上那片被水珠浸过的皮肤。
果然是烫的,像团小火苗在他指尖烧。
“没关系,我的问题。”
他实在难受得不行,才这样。
他以前不这样的。
确切的说遇到她之前。
“嗯,我能理解。”
苏璃面无表情地转身,指尖却在掌心掐出细痕。
“是我唐突了。”
年近30的男人房间不能随便闯入。
早就听说未经情事的男人慾望更盛,此刻才算真正领教。
那隔着浴巾都能感知的压迫感,像块烧红的铁烙在视网膜上。
烫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没有,我的问题。”
身后传来低哑的应声,混着水珠滴落的轻响。
她盯着卧室床头柜的台灯,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却在抬脚时听见自己心跳声。
原来不是无动于衷的。
她没表面上这么镇定。
那声闷哼、那截腹线、还有他指尖碾过皮肤时的温度。
此刻都在血管里酿成酒,让她喉间泛起荒唐的涩意。
她之前被他在黑夜里带上贼船,今天目睹了凶器。
可谓是杀气腾腾。
刚刚的画面一直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刚退出来,男人就紧随其后。
时屿白竭力维持着惯常的冷静神态,试图将眼底翻涌的欲念压回深渊。
却不料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竟像投入死水的火种——
“你要是实在难受,我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