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拿着小鞭来到后院时,整个后院一片黑,一家亮灯的都没有,估计不是已经睡了,就是正准备睡呢。
刘光奇住在后院东厢房,跟许大茂家是对门邻居。
得益于刘海中的偏心眼子,东厢房三间,刘光奇独占一间。
就在靠北面的那一间,这么多年的街坊,打小一起玩,贾东旭肯定找不差。
也是运气好,贾东旭悄摸溜过来的时候,刘光奇那屋里窗户还开着呢。
贾东旭耳朵贴在窗户根,只听里面传来一大一小两道鼾声,“嘿,坐办公室就是不一样,回来得早,睡得也早。”
没赶上正洞房,此乃一大憾事。
不过来都来了,焉有再回去的道理。
贾东旭把小鞭点上,扔进屋里转头就跑。
噼里啪啦……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刺~激!
……
“谁!是谁!”
“这踏马谁干的!”
还没跑远的贾东旭听到身后的叫骂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声音不对呀,怎么听着是光天在说话?”
正疑惑之时,只见后院东厢房里亮了灯。
而后便传来刘海中暴怒不已的声音:“怎么是你们两个兔崽子,你们大哥呢?”
贾东旭一听就知道坏事了,炸岔劈了。
炸错人了。
没炸到刘光奇两口子,炸到刘光天两兄弟了。
就在贾东旭寻思要不要再回去重新拿挂小鞭的时候,刘家热闹了起来。
“我打死你们两个兔崽子!”
啪!啪!啪!
“哎呦,爸你听我们解释。”
“我让你解释!谁让你们跑你大哥这屋来的?不知道这是你嫂子的新房?还睡新被子!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爸,别打了,我们要是狗东西,那你是什么?”
“你还敢顶嘴!我……”
……
吵吵声在夜晚空寂的院子里回响,把刚睡下没多久的街坊们都给吵醒了。
累归累,但不耽误人们看热闹呀。
许大茂离得近,听到有热闹看,光着膀子穿个大红裤衩就出来了。
一来就看到站在院子中间的贾东旭,“嘿!贾哥,这什么情况,怎么又干起来了?”
“不知道呀,好像是光天他们哥俩睡嫂子床上去了。”
“哎呀呀,玩这么大的吗?不行,我得去瞅瞅!”
小叔子跟新嫂子……
还是俩小叔子。
千年难遇,必须凑近了瞧瞧。
看着跟小鬼子一样撒丫子跑到刘家窗户外的许大茂,贾东旭反应过来,刚才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但,这是事实嘛,他听到的就是这样呀。
“要不,我也得去瞅瞅?”
还没走到东厢房前,哐当一声,刘家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
刘光天、刘光福两兄弟赤着脚,一个穿着秋裤,一个穿着大裤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只见刘光天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别打了!我大哥都让你打跑了!你再打,小心我们以后也不管你!”
“我用你管!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此时的刘海中就宛如一头发了疯的野牛,紧紧追在刘光天身后,玩了命的舞动手里的牛皮腰带。
啪啪声不绝于耳。
而刘光天瘦弱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一道道的红色鞭痕。
除此之外,仔细看,其身上还有不少青紫色痕迹,这是以前打的,还没长好。
挨打,刘光天是专业的。
到底是年轻,除了一开始因为大意没有躲开老父亲爱的鞭挞,硬挨了几下。
往后一招秦王绕柱法,轻松耍的身后的老狗团团转。
绕着院子跑了两圈半后,刘海中狠狠地把腰带朝着刘光天扔了过去。
“滚!呼……呼……”
“别……别让我……我逮到你,逮到……逮到我打死你!”
而刘光福则是跟个小鸡仔似的,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嘴里不住的嘟囔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越是念叨,越是不经念。
刘海中追不上刘光天,一回头正好看到躲在角落里的刘光福。
打不着老二,打老三也一样。
顺手脱下脚上的胶底鞋,呀呀呀呀的杀了过去,“你个小兔崽子!”
面对杀红眼的疯狗,刘光福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逃也不逃。
被这大鞋底子呼几下,不得青一块紫一块?
一旁全程看戏的许大茂不由的闭上双眼,实在不愿去看那惨绝人寰一幕。
“他爸!别打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在此刻具象化。
生死关头,还是二大妈心切儿子,及时喊停了欲要大义灭亲的刘海中。
“你快来看!出大事啦!”
原来不是来救儿子的,是另有其事。
只见二大妈慌慌张张的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应该是书信一样的纸张。
“哼!这次先饶了你!”
刘海中狠狠的点了点吓傻了的刘光福,朝着二大妈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了,你拿的这是什么?”
“信!老大跑了,这是他留的信!”
“什么?老大跑了?跑哪去了?”
刘海中一把夺过书信,紧走两步去到门前,借着灰暗的灯光,凭着有限的那点文化,磕磕绊绊的看了起来。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凉。
“我……我……你……他他……”
嘎的一声,晕了过去。
“他爸!他爸!你醒醒,你别吓我!”
“来人呀!救命啊”
……
刘海中昏倒,手里擒着的书信随风飘落。
许大茂眼疾手快地拾了起来,大致一看,乐了。
咳咳~
“父亲、母亲。”
“新人新事新国家,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了,去支援祖国建设”
“别费心找,找也找不到,找到了,我也不会回来”
“这个家,这间四合院,对我来说,从来不是温暖的港湾,更像一个冰冷的牢笼。”
“尤其是您,父亲……”
……
“最后,我还是想劝父亲一句话,以后对光天、光福好点。”
“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且行且珍惜。”
“勿念,刘光齐”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一日”
许大茂是真贱,别人着急忙慌的救人,他在这声情并茂的朗诵起书信来,
经过他这么绘声绘色的一阵朗诵,这下好了,全院都知道一件事。
“刘光奇,跑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