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猜到，乔梨可能是故意挑拨，可万一呢？自己难道真要被蒙在鼓里吗？
更何况，徐小芸最近动不动就夜不归宿，他能不怀疑吗？
按下心底的猜测，季钧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小芸，你身体不舒服，这两天就别乱动了。”
“嗯。”徐小芸浅浅应了一声，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
“文工团那边，我看你暂时也别去了。”
他拂过徐小芸的长发，眼底尽是体贴，“明天去帮你把假请了，你也多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徐小芸有一瞬的晃神。
季钧的动作眼神都挑不出任何问题，和以往没有半点区别，可就是太过正常，让她不由担心起来。
他说要去文工团，是不是又要去打探自己的底细？
难道他还在怀疑自己？
“季钧哥，不用麻烦你专门跑一趟的！”
徐小芸挤出一抹笑，“我觉得自己恢复挺好的，过两天就能回去上班，你不用特意去请假的。”
“这怎么行？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季钧皱眉，语气怪罪又宠溺，“况且，咱们之间哪还用说什么麻不麻烦的。”
他扶着徐小芸躺下，给了她一个疼惜的眼神，“明早我就去给你请假，你放心睡吧。”
“好。”徐小芸笑容有点僵，但也只能老实躺下。
季钧就在床边守着，看着她入睡。
“你对象真是疼人，这么晚还守着你不合眼呢！”过来换药的护士也忍不住感叹。
徐小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季钧这哪是守夜？
分明是怕她跑出去通风报信吧！
想到这里，她只能闭上眼睛装睡。
就在她马上撑不住要睡过去时，病房里响起脚步声，之后是在走廊回荡，越来越远。
徐小芸松了一口气，确定季钧走远，才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溜出房门。
另一边，出租屋。
乔梨刚吃过晚饭，正陪李爱芳唠嗑，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妈！我是钱浩呀，专程过来看你的，给我开个门吧！”
钱浩提着一小袋东西站在门口，态度十分良好。
想着中午刚教训过他，谅他也不敢作妖，乔梨还是给他开了门，看他这又是打算闹哪出。
“妈，这是我给你捎的绿豆，你没事可以熬汤喝。”钱浩把袋子放在桌上，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李爱芳没动东西，倒是乔梨闻到一股怪味，忍不住把袋子拿过来打开。
且不说这绿豆少得可怜，就这么点豆子，里面都有不少长毛发芽的，明显是受潮放坏了。
“你拿发霉的绿豆给亲妈吃，是想害死她吗？”乔梨挑眉质问。
“豆子而已，不是洗一洗就能吃了？”钱浩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狡辩，“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什么苦没吃过，哪有你那么多讲究？”
乔梨被他气笑了，“所以你天天大鱼大肉，让你亲妈吃苦？”
中午上门，她可是闻到孙梦云炒菜的肉香了。
又不是过年过节，还能吃的上肉，这生活条件跟贫苦可是半点不沾边！
钱浩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但很快又堆上了笑，赔罪道，“妈，是我没见识，一时心急买错了东西。”
“我记得小时候，你就算白天课再多，夏天的时候也会给我熬一锅绿豆汤留着。”
他抹了抹眼角，打起了感情牌，“现在你年纪大了，我没陪在你身边，就想着让你也喝上绿豆汤……”
乔梨被他的演技恶心到了，抬眼瞧了下李爱芳，她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有没有被骗。
“嗐！妈你现在有大房子住，还有人照顾，估计也看不上儿子送的这点东西。”
钱浩自顾自地继续表演，“不过没事，看你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他还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仿佛真是被自己亲妈嫌弃，受了天大的委屈。
乔梨呵呵了。
这茶艺手段，怕是徐小芸都得甘拜下风？
当着李奶奶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只开口赶人，“你说这么多，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么费力表演，怕不是为了欠条的事？这才刚过去不到半天，就急着上门要钱了？
“没事没事。”
钱浩直摆手，语气里满是殷勤，“妈，我就是专程来看看你。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天天过来。”
“那也不用。”李爱芳没接他的话，催促道，“把这绿豆拿走吧，也没人吃。”
钱浩还真没多待，就这么直接走人了。
“他就这么走了？”薛德昌都觉得古怪。
他居然不找李爱芳要钱？
大老远跑一趟，真就只为看亲妈？
“谁知道呢？”乔梨意味深长，悄悄给师父使了个眼色，示意去外边说。
两师徒摸上阳台，说起了悄悄话。
“乔丫头，他这种人还能老实？”薛德昌捋了捋胡子，满脸的不相信。
乔梨压低声音，把今天上午去钱浩家警告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说小尉也跟着去了？”薛德昌发现了华点，笑得满脸欣慰，“哈哈，那小子不错，有事是真上。”
呃……乔梨默默吐槽，师父你这话题偏得有点远啊。
“咳咳。”轻咳两声，拉回话题，她认真分析，“钱浩上门，估计还是为了欠条，他肯定不想还赡养费。”
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担心，“就是他刚才居然没提这事，还说天天要来，我是真担心李奶奶被他给骗了，到时候又得伤心。”
“欸？老师，你眼睛怎么了？”
见薛德昌不停眨眼，乔梨有些疑惑，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靠近的人影。
“乔丫头，你说谁又得伤心呢？”李爱芳笑眯眯地开口，给乔梨吓了一跳。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心虚的样子落入眼中，李爱芳被逗乐，脸上却故意严肃了起来。
“薛德昌，你和你徒弟有啥瞒着我吧？”
哪怕一把年纪，被她这么盯着，薛德昌也还是忍不住心虚。
刚想开口狡辩，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俩可别想瞒我。刚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乔梨忍不住犯嘀咕，看李奶奶这样，难道真的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