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不肯成亲,不是因为王氏女吗?怎么又变成了林棠棠了?
他费了一些手段,才卸掉太子的兵权,如果太子与林棠棠结合,那之前他做的那一番筹谋,白做了。
“老五,不得胡说。”皇帝威严道。
五皇子音量降了几分,带着一丝委屈,“父皇,方才皇兄比我说话凶多了。”
皇帝看向太子。
“父皇。儿臣觉得五弟所言是偷换概念。我实话实说,没有必要将矛头放到我的身上。我外祖嫁女儿,是他的家事,轮不到五弟在这里说三道四。”
秦墨安声音一沉,“可是林棠棠的婚事涉及国事,是事关北境主将安心的大事,我自然要公道出声。五弟既然打着为林棠棠好的幌子,在求娶之前,可曾问过她的意见,她同意吗?”
“这……”五皇子顿了一下。
皇帝看着站在眼前的两兄弟。
沉思了片刻。
“老五,你这个折子朕不批了。你管好吏部就行,若真想为朕分忧,推荐几个将才来,朕要选派几人去北境护送粮草。”
“诺,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五皇子跪在地上磕头,嘴角一勾。
“至于太子,你的婚事要早日确定,过两日,朕喊皇后来,敲定太子妃人选。”
皇帝说完摆了摆手,“今日朕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儿臣告退。”
两人从勤政殿离开。
“五弟今日真是好心机,为了达到目的,利用一个女子。”秦墨安直接点破。
今日五皇子故意在父皇面前将阿棠与自己扯上关系,是为了离间自己与父皇。
同时,借机向皇帝表明衷心,趁势安插自己的人去北境。
但阿棠作为女子,五皇子这样一闹,难免会为她带来流言蜚语。
“皇兄严重了,我真的是一片赤忱之心。可惜,你不相信……”五皇子叹着气,心理却乐开了花。
果然,那个幕僚是一个天才,一个赐婚的奏折,便让他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
至于林棠棠,以后她不从也得从。
“那孤就祝你一直保持这颗赤忱之心。”秦墨安冷眼讥讽,拂袖而去。
后来听说,五皇子在回府的路上,马受惊了,拉着他掉落到了一个大泥潭里,若不是侍卫救得及时,他差点闷死了。
此时,王简急匆匆地回到尚书府。
陶水月正在花厅给王夫人讲故事,逗得大伙哄堂大笑。
“水月,你这个孩子能将晦涩的典故讲得这么生动,真是有才。”王夫人夸赞道。
“夫人过奖了,我从小听我父亲过,捡着学了些。”韩水月笑了笑。
“陶家是百年书香门第果然名不虚传,儿孙教养得好。”王夫人越发满意与陶家结亲了。
王氏一族武将出生,虽然建了族学,可还是陶家无法相比。
“你与简儿都不小了,亲事也该定下来了……”
“母亲!”王简站在门外听了一会,连忙走进花厅打断王夫人的话,“父亲正在找你。”
王夫人瞧见他一副猴急的样子,看了一眼陶水月,起身,“那我先去书房看看老爷,你们两个年轻人先聊。”
“是,夫人慢走。”陶水月应道。
她偷偷望了一眼王简,又快速地低下头去。
“陶水月。”王简忽然喊了她一声。
“王公子……”陶水月抬眸,对上王简深邃的眸子,一下子红了脸。
“你若无事就回去吧,以后少来。”没有任何客套与寒暄,王简下了逐客令,丝毫不给她面子,说完这句话,径直离去。
陶水月眼眶红了,以前她来尚书府,王简从未赶过她,她还时常留下来一起用膳,可今天为何……
她咬紧了嘴唇,难道是因为林棠棠?
王简回到自己院子时,王夫人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悠然喝茶。
她没有去书房,直接来了此处。
因为夫君平日不会在自己会客之时,打扰她。
今日王简搬出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为了支开她。
“简儿,你要对我说什么?”王夫人开门见山。
“母亲,我不想与陶水月订婚。”
王简皱着眉头,“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林氏女?”
王夫人语气淡淡,却颇不赞同,“你前段时间为了林氏女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怎么,还嫌不够?简儿,我们王家不缺武将的媳妇,要找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姐,才能互补。”
“母亲可以安排其他王氏儿郎与书香世家的小姐结亲,我不愿。”
王简坚持道,“还有,那二十万两银子,是给尚书府续命的,跟阿棠没有什么关系,这个道理,想必母亲与父亲比我更懂。”
皇帝本就苦世家久矣,这次募捐与追要债务,不过是一个幌子。
若不倾尽全力,拿出诚意与担当,过不了多久,皇帝随便寻一个由头,就能让尚书府抄家。
阿棠哪是来要银子的,明明是来给尚书府搭梯子的。
“这些道理你自己琢磨透的?还是从别处听说的?”
“用脚趾头想一想,都能知道。”王简一脸淡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母亲。”
王夫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十二岁才被寻回,却比其他儿子聪明多了。
他有狼的敏锐,人的机灵,还有异于常人的腕力。
“母亲,你请媒人去陶府说清楚吧,如果您不同意,我亲自上门去说。”
“简儿,你不用吓唬我,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的。”
王夫人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你与林氏女,母亲也并不看好。你这样心悦她,她回应你了吗?”
“那总要试过才知道,精诚所至,水滴石穿,总有一天,她会重新看到我的。”王简握了握拳头。
两人丢失的这五年,他要一点点将它找回来。
这厢,林棠棠去找太子无果,只得先回到侯府用信鸽传信。
天下起了罕见的瓢泼大雨,不一会院子里的草皮都被冲开了。
一股雨腥气扑入鼻尖。
“汪!”
趴在房中打盹的的双双忽然叫了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双双!”
林棠棠一声大喊。
转瞬双双便不见了踪影,香雪急忙跟了出去。
在侯府书房,亲随向杨易禀告,“侯爷,那条大黑狗去了二房大太太院子里的花圃!”
“什么?”
杨易放下手中的书,惊跳起身,“绝对不能让那只狗刨花圃,快去捉住它,将它杀了!”
杨易带着亲随,匆匆赶往花圃。
林棠棠正在屋内写信,侍卫来报,“姑娘,靖北侯要杀了双双!”
林棠棠立马停了笔。
“侯爷,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杀我的爱犬?”
林棠棠赶到花圃时,杨易的手下正在围捕双双。
雨水从双双身上冲下,它脚底的雨水都带着红色。
香雪胳膊上也挂了彩。
“它不懂规矩,到处乱窜,该杀!”
“双双一没伤人,二没伤财,凭什么杀它?”林棠棠抽出了软鞭,大喝一声。
她看着杨易紧紧守着花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莫不是侯爷你在这花圃下藏着尸体,所以才这样惧怕双双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