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林娇娇死死扯着围巾,不肯松手。
但是她的力气,又怎能敌得过林棠棠?
只听见一声惊叫,围巾脱落,林娇娇跌撞在地。
再看林娇娇脖子时,已经被她自己的指甲,划得血淋淋一片。
“娇娇!”
杨琛自身后走过来,满脸关切,“你怎么样?”
“世子,娇娇没事,不怪姐姐。”林娇娇从地上爬起来,手捂住脖子,疼得龇牙。
林棠棠眯着眼睛。
林娇娇真茶,这样一来,她脖子上原先的伤口,便看不出了。
“棠棠,你好端端的划伤娇娇做什么……”杨琛一脸无奈,正欲长篇大论时。
“世子,我只是拿了她的围巾,这脖子上的伤,是她自己划的,跟我没有关系。”
林棠棠一把抓住林娇娇的手腕,“看到没,她的指甲盖还有血迹,仔细分辨,还有皮肉!”
她嫌弃地松开林娇娇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世子若是不信,自己仔细看看,只要你不觉得恶心。”
杨琛面色一白,看向林娇娇。
“世子,我今日去看杨小姐时,不小心摔倒了,脖子与手臂有淤青。姐姐方才扯我围巾时,我的指甲不小心划过脖子上的伤口,才会弄出血来……”
林娇娇说着,眼睛红了。
“哦?我不过想取下你的围巾,检查你的伤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此前的伤,见不得人?”
林娇娇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姐姐,你误会了,不是的……”
林棠棠将围巾扔到林娇娇跟前,“世子,你现在听清楚了?她的伤口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林娇娇捂着脖子,哽咽道,“是娇娇不小心。”
那委屈而不敢言的样子,让杨琛眉心一紧,本对她生了几分冷淡的心,又软了。
他拥着她温声安慰。
林棠棠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世子,这是侯府门口,你确定要这样不知廉耻,跟她一直搂搂抱抱?”
说完,大步离去。
“棠棠,你,你言重了。”杨琛这才想起自己追过来的目的,拦住林棠棠。
“怎么?世子还想继续污蔑我?”林棠棠看向杨琛。
“棠棠,不是的。你火气为何这么大?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说话?”杨琛目光真诚,往前靠近林棠棠,碎发飘动。
“好好说话?不能!”
林棠棠往后退了一步,嗤笑,“世子方才好好说了吗?”
杨琛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自己做不到的,却要求别人去做。
她前世跟杨琛说了多少好话,他是怎样回应的?
都说都是人心是肉做的。
杨琛却是铁石心肠。
“方才,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好。”
杨琛声音一沉,定定望着林棠棠,“棠棠,方才你对京兆府尹大人说,你的耳坠上,刻了我的名字。”
闻言,林娇娇带血的手指,握紧自己的袖口,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你是说这个?”
林棠棠拿出耳坠,“年少不更事刻下的,世子若是觉得不妥,我去掉就是。”
说完拿出匕首,直接去磨耳坠上的字。
“不是的!棠棠,我不是这个意思,停下……”杨琛情急之下,去扯耳坠。
林棠棠来不及收回匕首,杨琛的食指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
“世子!”
林娇娇慌忙上前,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缠在杨琛出血的手指上,吩咐丫鬟,“快去请大夫来……”
“一点小伤,不要大惊小怪。”
杨琛不以为意。
他目光灼灼,摊开手掌心,上面躺着那只耳坠。
“棠棠,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这只耳坠上有我的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林娇娇有些恍惚,不可置信地看着杨琛。
杨琛却看向林棠棠。
林棠棠站在原地,对待杨琛的表白,无动于衷。
“可是世子,这上面的名字,方才已经被我磨没了。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她毫不犹豫地跨出了大门,坐马车扬长而去。
迟来的深情一文不值。
就好比是夏日里的炭火,秋日里的蒲扇,她都不要。
何况,两人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
他这一副深情似水的模样,装给谁看?
真是恶心。
杨琛手中的耳坠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以前刻有杨琛名字的那颗珠子,碎了。
杨琛的左手止不住地发抖,盯着着摔碎的耳坠。
“世子……”
“你先回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不明白,为何林棠棠心中有他,却总是拒绝他。
在杨琛心中七上八下之时,林棠棠的马车已经驶出了老远。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透透气,看到东街上方的天空起了黑烟。
“这是……”林棠棠心中涌上不详的预感。
等到马车快速赶到东街时,一栋民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京兆府的人从里面抬出一具烧焦的女尸。
那女尸身上裹着白布,放在担架上,一直手露了出来。
林棠棠眼神一闪,那只手镯她见过。
是崔兰香时常戴在手上的那只。
她扫视四周,看见冯友跟在卫岭身后,面色阴沉,看向她的眼神极为狠厉。
她警惕起来。
这场火,是冯友放的吗?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选择将崔兰香活活烧死?
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等到戒严后,林棠棠与香雪乘车回侯府。
走到半路时。
一只飞箭射在了马腚上。
马儿受惊后,不受控制地一路疾驰。
马车颠簸起来。
“姑娘,等我!”
香雪持剑,一把劈开车帘,飞身而起,坐到马背上,驭马。
前方的人纷纷避开。
不知过了多久。
马终于停下,香雪舒了一口气。
“姑娘,已经安全了。”她来到马车里,却没有发现林棠棠的身影。
莫非姑娘方才掉落马车了?
还是,被歹人掳走了?
“姑娘!”香雪心急如焚,急急原路返回。
而此时,在无人的巷子里。
林棠棠被人拿着剑抵在颈部。
“林棠棠,你受死吧!”
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持剑的力度,猛然加重,直取她性命。
鲜血渗透到剑上,如同妖冶的玫瑰,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