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楚淮远用手机查了下，很陌生的地名，仅存在于历史，他有印象，但不算多:“你怎么跑那去了？”
“先这样，再那样，念念就到了北疆。”念念简单说明，用肉肉的小胖手在半空比划。
“话说，外公和舅舅一直在念叨念念，明明你们都那么大个人了，还是一刻都离不了念念……唔，可真是不省心。”
念念摇头晃脑。
她苦着一张脸，全是无奈，又带上了满满的纵容:“……不过，念念宠你们。”
念念七弯八拐的脑回路，打了楚淮远一个措手不及。
让他有些跟不上。
他愣愣问道:“怎么宠？”
念念:“别急别急，念念给你们带点特产。”顾伯母已经准备齐全，不需要她再多费心思。
楚淮远服气了。
生在楚家，他从小锦衣玉食，样样不缺，活得恣意潇洒。
又哪里会在乎北疆那一点特产？
可是，没等他开口，耳畔就响起一声惊雷。
“不、不是假的！”
“竟然是真的！！”
老赵研究的天启国课题，老爷子看过两眼，也就知晓一二。
这样看来，北疆一说并非空穴来风。
而老赵和念念，在南城消失的这一段时日，居然是去了北疆……
很荒诞的说辞。
但莫名地，他尽管大吃一惊，却没有反驳。
楚淮远不由得抬手，搓了搓耳朵。
爸真是沉不住气，老是一惊一乍的。
“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所描述的不局限于了无生机的纸片人，而是立体鲜活、有血有肉的角色！”
老爷子放下茶杯。
动作不小心重了些。
导致星星点点的茶水迸溅，溅到透明干净的茶几上。
还溅到了他的手背上。
幸而，茶水不烫。
楚淮远眼眶猛烈抖动，惊疑不定道:“那岂不是说，时空隧道是存在的，念念可以穿越千年，跨过万里距离，来到她爸爸的身边？”
还以为瓷碗只是传递货物和沟通交流的媒介。
却不曾想，还能充当交通工具。
让人可以在南城和天启国之间穿梭。
楚云暖提及，念念的爸爸就在天启国，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将军。
此时，楚淮远慢半拍地意识到:“……”跟爸爸相比，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想稳重。
然而，稳重不了一点。
云层狂舞似龙蛇，沉重的事实掀起的飓风，宛若万马奔腾一般气势如虹，似是要击碎平静的湖面。
直戳他心底的柔软。
令他难以克制。
“好耶，爸爸欸。”
“念念要爸爸。”
念念拍着小短手，已然没了困倦。
“回去啦，念念和赵爷爷这就回庄园。”
很快。
几乎是须臾。
她就换了个场所。
念念的身影一出现，老爷子和楚淮远立刻上前，围着念念一番打量。
“……你啊，真是顽皮。”
确认过后，老爷子安心了些。
“嘻嘻，没事啦。”念念捧着空空的奶瓶，还提了一袋特产，她眨巴着黑润润水灵灵的大眼睛:“而且，念念也不想哒。”
她是说过去北疆参观。
但没想过会这么突然。
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紧跟着，老爷子逮着念念好一顿问，才完全卸去惆怅。
楚淮远还算有数，也就没有多说。
念念吃过早饭，就跑去树下看蚂蚁搬家。
不过，念念倒是心满意足了，但赵厂长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他眉头皱了起来，双眼猛然睁开。
天还很黑。
借着明晃晃的灯光，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浑身湿漉漉的，在宽阔的江河里浸泡、下沉，他不自觉地挣扎，却陷入更深的黑暗。
喉咙疼，胸口闷。
还被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
一觉醒来，天塌了！
好在，他会游泳。
否则，他怕是会溺水而亡。
赵厂长使出一身力气，快速游到岸边。
等上了岸，他的意识仍然不清醒。
不、不是！
他不应该在北疆顾家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回了南城，还险些丧命？
没错，是南城。
他回来了。
走过上万次的熟悉街道，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么？
念念！
对，是念念！！
他该不会撇下念念，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吧？
要是老楚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念念如果清楚了赵爷爷的想法，许是会反驳:“……不是哦，赵爷爷搞错啦！你没有撇下念念，我们是一起回来哒！”
只不过，不知碗碗怎么回事，传送的地方不同。
他在江河，她在庄园。
瓷碗:“……”哦，手滑，失误了而已。
念念翻了个白眼:“……”碗碗醒醒，你没有腰，也没有手！
瓷碗抑郁:“……”念念你是真的狗，而我，也真的不是人！
要不然念念怎么能专往它心窝上戳呢。
赵厂长看了一圈四周，瞧见一旁的草丛里躺着一部墨绿色的手机。
正是他的。
他走了两步，拿了起来。
开机过后，发现能用。
不像在北疆，一格信号都没有。
连念念的天才手表，也拨不出电话。
“念念，我回南城了，但我不知道我怎么回的。”想必和瓷碗有关，“你人呢？还在北疆吗？”
通了。
他打通了念念的电话。
“飞龙亮啦，闪着璀璨光芒，可晃眼啦！然后咻的一下，我就到家啦！”念念证实了赵厂长的猜想。
那飞龙，刻印在瓷碗的表面。
“哇！这太梦幻了！”带有传奇的色彩，让他再也维持不了平常心，他嘴皮抖了又抖，尝试了好几次，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念念，我、我去找你！”
“现在就去！！”
他急不可耐。
有太多的疑惑，都需要解答。
赵厂长挂了电话，刚准备动身。
天色渐亮，白色雾气萦绕，一股凉意从头顶窜到脚底，让赵厂长打了个哆嗦。
要入冬了。
南城不比之前暖和。
他去了商场，换了身衣服，又买上漂亮的公主裙、粉钻水晶鞋和一份章鱼小丸子。
这才驱车前往楚家庄园。
古木参天罩凉亭，飞檐翘角映绿竹。
念念躺在摇椅，一把折叠扇晃呀晃，粉嫩肉乎乎的脚指头一翘一翘的。
悠闲自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