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临之前,皇上的身子经过温太医的调理,已经好了大半,只是皇上早年操劳,身子发虚的厉害。
温实初向皇上进言要多休息时,灼华正巧在身旁,二人打着配合,皇上终于不再抗拒安心静养。
“既然要多休息,那朕就搬去圆明园居住吧!少些规矩和麻烦。”
温实初离开后,灼华将自己带来的糕点端上。
“绿豆糕,微甜的,清热解暑,最适合这几日吃了,皇阿玛尝尝。”
宫中糕点多甜腻,皇上常吃的只有那几种糕点,如今乍一见到清淡的,倒是升起了食欲。
他一连吃了两块,灼华替他端来温水,笑着出声。
“皇阿玛,今年是第十五年哦!看来我猜测的不错,没有朱砂和水银的腐蚀,皇阿玛不会在第十四年的时候驾鹤西去。
弘墩堂兄孩子都满地跑了,十三叔能吃能睡的,您老人家谨遵医嘱,别一个劲的埋头苦干,想要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觉得太闲,宣十三叔和果子狸进宫陪你跳广场舞。”
灼华说着,脑海里瞬间想到了皇上摇花手起飞的画面,噗嗤笑出了声。
【皇阿玛跳广场舞,到时候我在教你一两首歌曲,想想场景就有趣。】
【不愧是我。】
【糟糕糟糕欧买噶,魔……】
她笑的灿烂,唱的欢快,皇上气笑了。
他咳嗽,从炕桌上捏了一粒瓜子去砸她。
“糟心玩意。朕不死就要一直被你气,还不如早死的好!”
灼华斜着躲开。
“非也非也,你这是享受天伦之乐。三哥和四哥各添了位格格,改日我去拐来让你哄着玩。”
“这种天伦之乐朕不要!”
皇上喝了口温水,灿烂的笑容收敛起来。
“朕跟你说个事,照着你说的法子,京城谣言风向变了。你十三叔顺着传播谣言之人调查,竟发现里头有老八的手笔。”
灼华在皇上下首,去抓桌上的瓜子吃。
她边嗑边问,八卦劲十足。
“老八?八叔?关在宗人府的八叔?”
【瞧我这死嘴,怎么就喊八叔了。】
皇上不在意她的称呼,点头继续开口。
“是他,允锇以他马首是瞻,怕是也掺和在其中。自朕登基,老八处处刁难于朕,朕对他处处尤容。
没成想,他进了宗人府还是如此不安分。”
灼华边吃边点头。
她偶尔附和一句,其余时间将瓜子嗑的叭叭响。
皇上一吐为快,当怒气消散后,耳边都是壳壳声。
他转脸一看,桌子上一盒的瓜子已经没了。
“臭丫头,除了吃就惦记着玩,你能不能找些正经事做?”
灼华眼睛一亮:“能!皇阿玛,你瞧瞧我这气质适合当户部尚书吗?”
皇上上下一阵打量:
“户部尚书的气质没有,倒是可以与户部尚书家的幼子相处看看。”
灼华一阵激灵,瞬间爬了起来。
“古有花木兰从军,今有长乐公主从军,皇阿玛,儿臣替你研究兵器。怎么样?”
皇上瞬间来了兴致,但兴致归兴致,他不会让灼华去碰这些。
最受宠的公主一旦有了野心,便会越发不可收拾了,立嗣一事,他不愿让灼华掺和。
弘晟有他师傅和母家助力即可,再加上常日伴驾的妹妹,岂不是要弑父夺位了!
话虽如此,皇上还是想要试探一番。
“你一个女儿家还懂武器?”
灼华不懂,但见的多。
孤儿出身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打架斗殴都没少干,谁没幻想过拥有一件帅气的武器呢!
“不懂!但是咱们大清的武器必须要升级。尤其是火枪,兵力旺盛是一回事,用武力和火器对碰,人的肉体是比不上火器的。
眼下大清风光,可是到了清末,大清犹如水上浮萍,经受剧烈的摧残。”
皇上沉默了。
他登基以来,对于火器一直都是打压的状态。
他一直觉得,比起武器,人类自身的实力最重要,所以皇子们的骑射都是必练的。
不仅要练,还要出色。
大清的未来,他还是头一回听灼华从嘴里说起。
“给朕……好好说一说大清末代时期。”
一整日的时间,皇上沉默得厉害。
他暗中传来弘晟,将火器制造一事,秘密的交到他手里。
夏日的紫禁城安静了,一群孩子都长大了,为避免吵到皇上养病,各宫各院都寂静了下来。
皇上有心去圆明园,奈何前朝风波不断,便一直拖着。
他精神好了,便时常传灼华进养心殿说话。
荣亲王府
弘历听了宫内眼线传来的消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他招集幕僚。
“皇阿玛病重,却日日传灼华在身旁陪伴,本王听闻,皇阿玛私下里曾给了她一封秘旨,会不会是有关立嗣一事。”
其中一位幕僚开口。
“王爷不必忧心,皇上虽然宠爱长乐公主,但也只是一位公主而已。咱们要防范的不是长乐公主,而是六阿哥。
六阿哥是皇后娘娘所生,才学出众,朝中官员有一半支持六阿哥继位的。”
“是啊!皇后娘娘母家荣耀,王爷没有母家支持,是最大的遗憾,若能在此时寻上一位养母,是最合适不过了。”
弘历叹气,这想法他并非没有过。
皇后娘娘未诞下六弟时,他曾刻意在她经过之处大声读书,只可惜没能如愿。
他又用同样的方法试过无子的皇贵妃,和母家高贵的端贵妃,可惜都事愿人为。
“宫里头皇额娘,皇贵妃,和熹贵妃最得皇阿玛恩宠,可是皇额娘和熹贵妃都有子,唯有皇贵妃无子,皇阿玛是定然不会同意。”
略有邋遢的幕僚撩起头发。
“不是还有位端贵妃吗,端贵妃无子,母家又是大将军,只可惜,端贵妃没有心思要儿子。”
弘历看他。
“先生怎么知道。”
“哦!灼华公主跟我说的!”
弘历一惊,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提防起来。
“先生是如何认识灼华妹妹的?”
那人抬头,弘历只觉得他模样十分眼熟。
“王爷忘了?嘿嘿,鄙人不才,曾是公主的夫子,因为给公主带蛐蛐和斗鸡,被皇上赶出了宫。”
弘历抿唇看他。
“怕是不止如此吧!灼华书房里,一堆假画都是你送的吧!京城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辩论可是你开的?”
“正是鄙人。怡亲王不给酒喝,这不就来了叨扰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