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姚木兰环顾了一周。
只见达非正坐在床上看药草兽皮卷。
姚守跟于图则是在打地铺。
大家暂时相安无事。
气氛,还算融洽。
“姐姐,我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于图的情绪似乎很低落,眼睛更是红红的。
“怎么了?不开心吗?”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粉色的头发细软,手感很舒服,于是她多摸了两下。
他将小脸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眼中满是对她的依恋,“姐姐,姚守都是你的兽夫了。就不能也给我一个名分吗?”
“你才多大呀?就想结侣了?”
她伸手他的脸,完全把当小孩子。
他很乖,很听话。
不像姚守,整天蹦来蹦去的猴子,100斤的体重,就有99斤是反骨。
“我已经兽化成人,不再是幼兽了。为什么姚守能成为你的兽夫,我就不行呢?”
于图越说越委屈,两道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张俊秀的小脸被泪水打湿后,竟是多了几分清丽的气质,像是雨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可惜,她还是拒绝了他,不过话说得委婉,“你还太小,分不清楚喜欢的类型。感激和动心,其实都只是情绪上头的幻觉。时间久了,就会淡了,最后消失不见。”
“我对你的喜欢才不会变!”
于图哭得愈加厉害,“时间久了,只会越来越喜欢,更不会消失不见。”
她叹了叹气。
他正情绪上头,这会儿说什么都劝不住。
“别哭了……”
她见他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这孩子,看样子是真的很伤心,连形象都不顾了。
她拿出一张手帕,替他擦了擦脸,“这样,等你再长大一点,再成熟一些,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好吗?”
“你不骗我?”
他抬头望着她,顺手揉了一下红红的眼睛,可怜中又带着期待。
“嗯,不骗你。”
反正时间久了,等他遇到更多的人,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后,自然就会明白,有些执念是可以放下的。
他伸手搂住她的颈脖,软软地贴着她,“姐姐,今天晚上能抱着我睡吗?我真的好难过,根本睡不着。”
“你难过睡不着,就要抱着我的妻主睡。你当她是陪睡的?”
姚守说话直,脾气又火爆,两三下就把矛盾挑了起来。
“姚守,再乱说话,嘴巴都给你撕烂!”
姚木兰气得太阳穴都在跳。
他的嘴巴总是叭叭叭,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哪里乱说了?”
他不服气,站起身,叉着腰,誓死要整个输赢出来才罢休。
“姚木兰,过来。”
坐在大床上的达非,终于开了口。
正夫的架子在那里摆着,姚守本就听他的话,现在缩着脖子,往地铺的兽皮上一躺,不再瞎逼逼。
姚木兰把于图的手拉了下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怕,姚守会陪着你睡。再说了,我们都在屋子里,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姚木兰回到床上,达非一把将她拉过去,用力抱着。
他贴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一点点痛。
他在表达他的不爽和嫉妒,“你不许对他们那么好。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正夫。”
“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啊?他们还是孩子……”
她笑着摇头,有些无奈。
“成年了就可以结侣。你当他们是孩子,他们想的却是让你生孩子。”
达非的话,让她忍不住爆粗口。
敲!
什么玩意儿?
“还觉得他们是孩子?今后还敢再随便亲亲抱抱了吗?”
话音刚落,她连连摇头。
哐当——
这时,银离突然拉开大门,一身疲惫的模样。
他化成小雪狐的模样,跳上床,躺在姚木兰的身边。
“喂……”
姚木兰刚开口,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皱眉,将雪狐扒拉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外伤。
但是,血腥味很浓。
她释放出红雾,想要探查他的内脏,却被一爪子挥开。
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那种颓废,像是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
“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说好了他们是合作的关系,就算信任不足,但是他受伤了,她还不至于漠不关心。
“我没事。”
他化成幼兽形态缩成一团。
“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你又何必上赶子献爱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爱他呢。要是他误会了,缠上你怎么办?”
达非将她重新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睡觉。”
“可是……”
她不放心,但是达非将她的脑袋,用力摁在结实的胸膛上,根本不给她转头的机会,命令道:“闭上眼睛。”
直到平和沉睡的气息传来,他才抬眸看向对面的小雪狐,“怎么被反噬了?”
达非做了那么久的巫医,自然比姚木兰有经验。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银离的异样。
狐族善用幻术,操控人的心智。
只不过,这种也是有风险的。
那就是反噬。
如果被操控的对象觉醒,发现幻境背后的操控者,幻境就会成反噬的力量,撕裂、震碎。
那么,银离伤的应该是心脏。
“你把心头血给了姚木兰,如果你不跟她讲清楚后果,最后心碎的是你。”
达非说的“心碎”,就是一颗心碎成稀巴烂,真的成为一堆烂肉。
银离回头,用一双冰蓝色的狐狸眼,瞟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他轻嗤一声,“苦肉计别用过头了。”
银离皱眉,蜷缩成一团,没再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很痛。
痛得他无暇顾及其他,连装模作样的虚伪微笑都维持不了。
正如达非所说,他被反噬了。
阿春的系统,突然开始攻击他。
他一时不察,遭到重创。
之前,一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今晚却是头一遭。
他疼得钻心,只能咬着牙硬撑。
至于不接受姚木兰的治疗,也如达非所言。
他用了苦肉计,想要姚木兰对他多几分愧疚。
她不喜欢他,那就用其他情感来填补。
忽然,一阵黑雾游弋在他的胸口。
没一会儿,疼痛感就消失了。
他回头望向达非。
达非挑眉,“放心,我不会告诉她,而且我也没帮你治疗,只是暂时止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