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傅谨修在客厅等了许久,和圣诞大眼瞪小眼。
圣诞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陌生,对他有着本能的敌意。
傅谨修也感觉到了圣诞的排斥,冷冷朝着圣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蠢猫!”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圣诞摇头晃脑朝着他扑来,傅谨修一只手就按住了老虎的头,抵着它不让它靠近。
霍厌在楼梯转角看到僵持的一人一虎。
他低低叫了一声:“二哥。”
傅谨修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连忙松开了圣诞。
一旦摆脱束缚,圣诞嗷呜一声咬在了傅谨修的小腿。
可惜它刚满一个月还没有长乳牙。
傅谨修冷笑:“你除了能弄我一腿口水,还能做什么?”
圣诞爪子挠着地毯,摆明了不服气。
看到霍厌,它连忙跑到霍厌的身边,想要虎仗人势。
谁知道霍厌拎着它的脖子往旁边一丢,“一边去。”
圣诞:?
傅谨修看到霍厌换了家居服,带着一身玫瑰味道的沐浴液香气。
他上楼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哪个男人洗澡这么磨蹭?
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在做了什么傅谨修能猜到。
他不断告诫自己放手,不要再去想,他只要做一个旁观者默默守护她和孩子就足够。
但思绪怎能控制?
就如同当初孟晚溪说好了离婚,脑中却一遍又一遍去想两人的过去。
感情之事不是其它,靠着自律就能压制。
傅谨修甚至能想到霍厌和孟晚溪在浴室里火热的画面,她是那么乖那么娇,哪有男人能抗拒。
霍厌接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二哥,让你久等了。”
傅谨修喝了一口,勉强压下了心中的躁意。
“没关系,她睡了吗?”
“刚刚睡下。”
傅谨修指腹抚着杯子,“说说你和夜北枭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他提出八千万一年包养晚晚,三年为期,被晚晚拒绝,正好那天我看到她神色异常知道了这事,所以就代替她出面和夜北枭交涉了一番。”
他说得轻描淡写,傅谨修却没有轻易相信。
“你说的交涉是指什么?”
“俄罗斯轮盘游戏。”
傅谨修神情微变,那就是赌命!看看枪里有没有子弹,完全是随机。
“当时你都没有和她接触,微臣是你们第二年才拍的,为什么?有可能那一夜你就死了,我和溪溪甚至都不知道你做的这一切。”
霍厌唇角微扬,“如果我是为了回报,二哥,我也不会今年才出面帮她了。”
傅谨修紧紧握着水杯,终究是低下了头,“霍厌,我不如你。”
不管是他对孟晚溪的爱,还是为人。
霍厌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他是君子。
“当时你就不怕吗?”
霍厌笑了:“怕的话我就不会上战场了,我曾经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
也许是生来他就拥有一切,他无欲无求。
他来人间一遭,似乎是为了体验更多的人生。
没人知道那个身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小少爷是那支神秘队伍里出手最干净利落的人。
他扬名立万那一年才15岁。
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只记得他的代号“鬼面”。
敌军称呼他为“鬼面修罗”,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他不怕死,从杀场里出来的人,比常人更冷静沉着。
和傅谨修情绪不稳定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他,从未想要染指情欲。
那时候的他只是暗中帮孟晚溪,甚至都没有和她见面。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那时候没想太多,毕竟有钱有势,只是保个人而已,夜北枭不至于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第一次遇上夜北枭这样疯的人,初见,他便要和霍厌赌命。
一个夜家继承人,一个霍家继承人。
尽管那时候他对孟晚溪的感情甚至都谈不上爱,但他骨子里的疯劲和夜北枭如出一辙。
离开时夜北枭狂肆一笑:“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想要得不到的,我就给霍三少一个面子,五年,我不会动她一根手指。”
时间一晃而逝,霍厌甚至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对他而言就像是过马路顺手扶了一个老奶奶那么简单。
压根不值得拿出来邀功。
可是今天孟晚溪说看到夜北枭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人说过的五年。
而且今日并非往日,孟晚溪已经成为他的妻子。
霍厌才会如临大敌。
“他说的五年,溪溪已经是你的妻子,难道他还不肯放手?”
霍厌眉宇紧皱,“夜北枭这人就是个疯子,嗜血暴戾,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他并不是有多喜欢晚晚,只是一时兴起,游戏人间,我也没想到,都过了五年,他还记着这件事。”
傅谨修眸光一片冰冷,“他究竟想要什么?溪溪都嫁人了。”
霍厌吐出一句话:“他要晚晚陪他一夜,一偿夙愿。”
“砰!”
傅谨修将手里的杯子砸在了桌上,玻璃散开发出剧烈的响声,将刚刚打盹的圣诞给吓了一跳。
圣诞有些恼怒,“嗷呜”一口,又咬在了傅谨修的腿上,毫发无损。
霍厌淡淡开口:“二哥,你太冲动了,你这性子该磨炼磨炼。”
傅谨修一到孟晚溪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对方竟然说出如此难听过分的话,他一时情急忍不住。
“抱歉。”傅谨修心里烦躁不已。
他可以成全霍厌同孟晚溪,那是因为霍厌值得。
但夜北枭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染指孟晚溪?
“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一个威胁,只有更彻底消失,溪溪才会安全。”
霍厌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他一脸淡定,盯着桌上流淌的水,“你以为我没想过?夜北枭是什么人?想要他命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有几个有着胆子,就算有胆子的还没靠近他恐怕自己就成了筛子。”
“他就不怕霍家和丁家同时发难?”
“二哥,说句难听的,若是来明的我们有何可惧?你知道他是什么底子,手上有多脏,来阴的我们防不胜防。”
“他有的是法子在暗中捣鬼,晚晚出了事,甚至都查不到他身上,夜家背后还有陆家,我们如果以家族之名讨伐他,只会连累丁家和霍家两败俱伤。”
“要对付这样的疯子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比他更疯。”
“那你打算怎么做?”
霍厌神色如常,“我和他约了七天之后比赛一场,只要赢了他,他就会放手。”
“你们约定的是什么?”
“赛车。”
傅谨修本能拒绝:“不行,这大冬天,天寒地冻很危险,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
“二哥放心,他亲自下场,也算是公平,如果我没有胜算便不会迎战了。”
别说是赛车,就连战斗机霍厌也不再话下。
傅谨修看到霍厌的脸上掠过一抹自信,一如从前掷地有声告诉自己,他要孟晚溪的胸有成竹。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楼梯口的孟晚溪根本就没有睡,她偷听了整个过程。
霍厌一直跟她打哈哈,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可未知才是最担心的,孟晚溪怎么能让他承担所有事呢?
还有七天。
孟晚溪的脸上一片紧张。
还有什么更好解决的办法?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宝宝,妈妈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