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窗户被霞光照亮，孔云芍便准备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孙女的动作也惊动了孔老爷子，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不早了。
“小芍呀，你妈前两天送来的菜还有还多，晚上多炒俩菜，我们爷俩喝两杯。”
“哎！”
孔云芍利索的卷起袖口，抄起围裙便拎着菜篮进了厨房。
“我这个孙女呀，除了学习好，厨艺也很不错，一会儿你也好好尝尝。”
“好的，老爷子，麻烦云芍同志了。”
“在自己家里不用那么生份，小芍比你小了三岁零两个月，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叫小芍就行。”
郝仁看着毫不在意的孔老爷子，被这种坦然的亲切语气给整的有些不会了。
孔老爷子一直在观察着郝仁的神情，只是没等到郝仁着急询问，自己倒是有些先沉不住气了。
眼看着已经说漏完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索性便准备摊牌。
“阿仁，你就不好奇我说的故人之后，是什么意思吗？”
“不好奇，我知道孔爷爷您该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的。”
“呵呵，你这个小滑头呀！那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
郝仁依旧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到了我该知道的时候，我相信，您老自然会告诉我的。”
孔老爷子很满意郝仁的回答，眼中顿时涌起了回忆之色。
“我与你爷爷是从一个私塾出来的同窗，各处求学时又正值热血年少，便一起加入了组织，后来又从南打到北……”
在这位孔爷爷这里，郝仁也了解到了一些，自家那位爷爷在青少年时期的事迹。
“当我得知你爷爷牺牲的时候，战局正值焦灼，后来又随军辗转各处参加战斗，竟没机会回去看过他。”
“后来有机会打听到了你的消息，得知你小小年纪便上了战场，后来便再也找不到了你的音信。”
“那天咱们爷俩偶然间碰到，我当时就认出来你了，但是我这年纪也大了，有些不敢认，直到我让人调了你的档案……”
……
郝仁认真的听着孔老爷子，一点一点的讲述的那段过往。
随着记忆慢慢展开，郝仁也想起来了，自家爷爷留下的照片里的那张双人照中，短发的文秀青年，原来就是孔老爷子。
“孔爷爷，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
“我想，我爷爷肯定更希望看到，您能够代替他，见证你们共同的梦想与奋斗事业一点一点的实现。”
孔老爷子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得浊泪，沉默了片刻之后，双眼出神的呢喃道：“是呀，总该要向前看的……”
意识到自己在晚辈面前有些失态了，便平复了一下情绪，神态也恢复了几分乐观开朗。
“真是年纪大了，总是喜欢拿从前说事儿。”
“爷爷，你不是说我妈送来的有菜吗？我怎么没找到呀？”
孔云芍的突然出现，顿时打破了沉寂伤感的氛围。
“菜柜里没有吗？”
“没有，我都找过了，是不是爷爷你记错了～”
孔老爷子顿时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郝仁，便提议去外面下馆子。
郝仁想到院子里种的有不少菜，自己带来的还有鹿肉，便主动请缨去准备晚饭。
“这不行，阿仁，你之前工作忙，爷爷也没机会喊你来家里。”
“这好不容易能来一趟，怎么能让你下厨呢！走，咱们下馆子去，爷爷请客。”
郝仁解开领口便往外面走，“孔爷爷，既然是自家人，那去外面吃多不好，再说，云芍的鱼汤都已经炖上了。”
摘了点豆角、黄瓜和辣椒之类的青菜，便从带来的东西里拿出鹿肉，撸起袖子便进了厨房。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郝仁干脆利索的炫了一把厨艺。
蒸、炸、炒、煮，各种菜肴都是游刃有余，顿挫有秩的刀工加上郝仁自信专注的侧脸，氛围感直接拉满。
孔云芍捏着围裙的一角，直勾勾的看着郝仁施展厨艺，头顶上的白织灯落在少女眼中，像是璀璨闪耀的光芒一般。
自家孙女的这一幕自然被孔老爷子看在眼里，再看向郝仁，眼神也愈发慈祥了起来，嘴角的微笑更是没下去过。
偏肥的鹿肉被郝仁用土豆做成了红烧，辣椒炒肉、番茄炒蛋、麻婆豆腐、豆角焖鹿排，再加上孔云芍炖的鱼汤，一顿丰盛的晚餐便出炉了。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边上，六菜一汤摆在中间，浓浓的香气让孔云芍不自主的嗅着，眼睛都没有从菜上移开过。
“孔爷爷，您先尝尝我这手艺怎么样？”
孔老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红烧鹿肉，偏肥一些的鹿肉入口即化，软烂入味，香而不腻的口感更是让其不自主的竖了个大拇指。
“阿仁，你这手艺跟那些大厨比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呀，真不错！”
“小芍，你也快尝尝。”
孔云芍看着爷爷已经动了筷子，便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小块儿鹿排。
俏脸被脱骨的鹿肉给塞得鼓成了小包子，轻轻咀嚼，味蕾上的美妙感受顿时让其睁大了眼睛。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孔云芍也忘了羞涩了，像只贪吃的小猫一样，仰起头对着自家爷爷开心一笑。
这还是郝仁第一次看到孔云芍完整的面貌，之前不是被帽檐挡着就是低着头。
明亮的灯光下，精致小巧的五官像是洋娃娃一般，皮肤白皙透亮。
似乎是因为在爷爷跟前的关系，整个人十分的放松，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灵动又可爱，红彤彤的嘴唇边上还沾着酱汁。
娇美动人的笑容，顿时让郝仁呼吸一滞。
这般美丽，不禁让郝仁想起了少女时期的神仙姐姐。
神似的容颜，不禁让郝仁强行移开了自己的眼神，只是在与孔老爷子碰杯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孔云芍自然也察觉到了郝仁惊艳的目光，心里羞涩的同时又有几分欣喜。
每次感受到郝仁偷偷的在打量自己，就忍不住把头放低了一点，用来掩饰自己发烫的小脸。
虽然郝仁带来的有酒，但是孔老爷子为了招待郝仁，直接拿出了珍藏了多年的陈酿。
看着瓦罐上的封签，郝仁每喝一口，耳朵里都不禁响起了一道声音：一条小黄鱼、两条小黄鱼……
说说笑笑中，一顿晚饭便接近了尾声。
孔老爷子由于心情舒畅自然也没有停杯，孔云芍看着自家爷爷拉着郝仁聊天，时而痛苦时而大笑，也没有出声阻拦。
等到孔云芍吃饱喝足之后放下筷子，孔老爷子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
“孔爷爷，我扶您去休息吧？”
看着家中只有爷孙俩，郝仁便准备先把孔老爷子扶回房间再离开。
走到孔老爷子身后，轻轻搀扶起来后便往一楼的卧室走去。
刚走了两步，郝仁就听到旁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嗝～”
郝仁闻声看去，只发现孔云芍低着脑袋搀扶着孔老爷子另一边，若无其事的走着，耳朵却已经红的能滴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