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顾家老祖却没恼，而是叹了一口气：“唉！”
“我顾家有我顾家的道，你墨家有你墨家的道。虽求同，但是也要允许存异。咱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你又何必再为道而争执呢？”
墨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顾家老祖打算缓和一下气氛，话里话外全是揶揄：
“你这个脾气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刚来这里的时候，整天看你喜欢笑呵呵的跟人说话，我还以为年纪大了，脾气变好了呢。原来都是装的。”
墨老合起眼皮，缓缓开口：“年纪大了，是不喜欢跟人计较。只不过这面对不是人的东西，还是想要计较一二的。”
“说谁是东西呢？”顾家老祖有些不乐意了。
“那你是不是东西？”墨老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了。
“我····”顾家老祖正要回答不是，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骂自己吗？
要是回答是？他是个东西？那也是骂自己啊！
回答是或者不是，都是骂自己。
想到这里，顾家老祖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冒起来了。他飞出了牌位，神魂指着墨老：
“我跟你说，姓墨的你够了啊。想当年老子脾气也不好，你别觉得我现在跟你好好说话就是怕你！我那是不想跟你计较。”
墨老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还想不想知道我要说的事情了？”
“爱说不说！”顾家老祖撂下一句话，重新回到了牌位里。
不得不说，两人能玩到一起去，那脾气还是有些相似的。
无论是看着平易近人的墨老，还是吊儿郎当的顾家老祖。
两人骨子里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熟人面前一点就炸。
插科打诨之后，终于言归正传，墨老对着牌位问道：
“这次试炼，我徒弟也想去。她会不会有危险？”
顾家老祖理直气壮地回道：“废话！试炼怎么会没有危险？化神期去试炼都不能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更何况小溪溪只是金丹。”
话音一转，他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现在才是金丹初期。两年内突破金丹后期，希望渺茫的很。能不能去试炼还不一定呢。”
墨老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不准这么说我徒弟！我对我徒弟有信心。”
顾家老祖轻“啧”一声，一脸不爽：“啧！说得就跟我是一个喜欢打压后辈的老祖一样。我那不是实话实说吗？”
墨老没接话，轻叩桌面，盯着牌位说道：
“别打岔了，你知道我刚才想问的是什么。”
他看向牌位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是却蕴含着无尽的压力。
顾家老祖心中感叹：墨行天这么多年还真不是白活的，没有以前好糊弄了。
看牌位中的顾家老祖没说话，墨老径直问道：
“为什么每次叶溪突破，都会有那东西找上门？别说它每次都是来找你的？”
“你们顾家在凡人界待了那么多年真的只是在避险吗？以你顾家的实力和底蕴，需要跑到凡人界去才能保全家族吗？”
“还有，叶溪·······”
没等墨老问完，顾家老祖立刻出声打断了他：“停停！好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顾伏天！”墨老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
“喊什么？！”顾家老祖也来了脾气，以比他更大的嗓门回了过去。
“你们顾家到底是要干什么？！我徒弟在其中又处于什么位置？”
墨老的语气中有对老友遮遮掩掩不说实话的愤怒，也有对顾叶溪未来情况的担心。
如果说，墨老刚开始注意到顾叶溪，是因为对方身上有顾家老祖气息，那么收她为徒和接下来的相处，纯粹是觉得顾叶溪合他眼缘。
相处了这么久，他是真的把顾叶溪当做自己的后辈和衣钵传人看待的。
正因为付出了真心，他才会在看到顾叶溪身上越来越多的不平常时，越来越担心。
他这把老骨头是什么都不惧了，可是他徒弟还小，还有大好的修行坦途在前面等着。
“墨行天，你别问了。其实我顾家的算计和筹谋早就没什么用了。
这个世界的一些走向也早已不在我顾家的计划范围内了。现在什么都失控了，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必要的时刻上去帮一帮。”
顾家老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他现在整个神魂都烦躁的不行。想到以前的测算、后来的发展、现在的局势……
嘶～脑子疼。
他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的，怪不得他刚才在洞府里这么烦躁。早知道姓墨的要问这么多，他就不出来了。
他不出来，对方还真的能闯进来打扰他的后辈修炼不成？
此时，洞府内。
非叶老祖在识海里，对着外面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苦口婆心地劝：“你赶紧回来吧，被他们俩发现了没你好果子吃。”
“瞧你说的，跟他俩能把我怎么样似的。”
凌天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以为然，但是回去的动作却一点儿不慢。
刚到识海里，凌天就跟非叶老祖吐槽：“真没意思。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给主人听呢。结果听半天就听了一堆废话。”
凌天在顾家老祖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醒了之后看到顾叶溪在修炼，识海里还少个牌位。自然要问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非叶老祖跟它讲了一些关键性事件之后，它就跑到洞府门口偷听一人一神魂讲话去了。
结果，它出了顾叶溪的识海，在洞府门口偷听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加上非叶老祖的催促，就只能悻悻地跑回来了。
对于凌天孩子气的话，非叶老祖淡然一笑。
他反正是对什么秘密都不感兴趣。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连身体都没有，就只剩下神魂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你这次沉睡醒来，提升不少。按常理来说，你和叶溪互相影响，你实力增强，叶溪现在应该也要突破了才对。可是她现在怎么还没动静呢？”
跟一些隐藏的秘密相比，非叶老祖选择关心顾叶溪。
凌天扫了一眼顾叶溪的状态，整本书回到了原先牌位所在的识海中央：
“我压着呢，主人现在正在修炼水系功法呢，还不到突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