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巫山云雨过后,方岐有些饿了,可是又不愿意离开温暖的床榻。
身边美人已经依偎着自己睡了过去,脸上潮红初褪,嘴角带怯含羞。
欲望如潮水般褪去后,剩下的只有无尽温柔。
看着柳潇湘的侧脸,方岐发誓自己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她。
困意逐渐袭来,肌肤贴着如同羊脂暖玉一般的胴体,方岐闭眼前,留恋般轻抚了一下柳潇湘的脸颊。
天还未亮,方岐还未醒来,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惊呼。
听得声音,方岐瞬间睁开眼睛,无比警觉看着四周。
可这一看,却楞了。
身旁柳潇湘粉面含春,抓着被子捂在胸前,露出白皙如玉的肩膀脖颈,宛如莲藕般的手臂。
这个样子,也好美。
而且是那种独属于自己的美。
方岐都讶然一笑:“怎么了?”
柳潇湘咬着唇,楞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昨日她已经嫁入了方家,成为了方家的媳妇,也和方岐行过周公之礼。
可到底是头一次醒来身边睡着一个男人,所以才让柳潇湘惊呼出声。
身体有种不适的感觉,柳潇湘羞得无以复加,又钻回了被子。
她这个娇俏模样,让初步成长的方岐如何忍受得住。
如果不是因为怜惜柳潇湘身体孱弱,他恐怕又想要演练一番枪法。
没办法,方岐只是小心靠近着,试探着将柳潇湘拦在了自己怀里。
肌肤和体温交织,两人的呼吸渐渐粗重。
感受到方岐身体的变化,柳潇湘羞涩一笑:“夫君,不行的,早起了还要去给娘亲请安,不能误了时辰......”
方岐淡然一笑:“你身子骨弱,我怎能忍心折腾你呢?不妨多睡一会,方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太多规矩。”
柳潇湘温顺答应一声,埋头在方岐胸膛。
晨起锻炼后,方岐陪着柳潇湘去母亲房间请安。
虽说以前没有这种规矩,但柳潇湘来了之后,一些属于官宦之家的规矩也就要树立起来。
更别说方岐本身有官位在身,只是以前他懒得去弄这些而已。
现在换了新宅院,柳家赵家还送来好些下人家丁,没有规矩也不行。
家里的事情,方岐完全交给柳潇湘,所以面对柳潇湘提出的要求,他也遵循无误。
一条染血的白绫被放在木匣里,以后方家添丁进口,这还要祭祀之用。
证明方家迎娶的妻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对于官宦之家,正妻是非常重要的,倘若新婚之夜不见元红,甚至可以成为休妻的理由。
刘云秀很是满意,尤其是见到柳潇湘走路都撇着腿。
就是不知道她的肚子争不争气,能不能让她早日抱上孙子。
面对母亲这样的目光,柳潇湘羞得脸颊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成亲之后,方岐感觉柳潇湘身上那种哀愁之意减少许多,变得活泼灵动了不少。
百草堂还要歇业一天,方岐趁此机会陪着柳潇湘熟悉新家。
不至于成亲后第一天就把她抛下,让她独自面对一个大宅院。
到底是大家闺秀,事情安排起来井井有条,硕大一个宅院没出半点岔子。
刘三现在荣升方家管家,不过柳潇湘要求他跟着柳家管家柳福学习。
至于刘四,摇身一变,成了方家的一个护院。
他实在是打不过赵家和柳家送来的几个老护院,他们可是战阵老兵,刘四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新兵蛋子。
方岐在书房里制备一款成药,有人进来添茶,他下意识要说谢谢小毓。
抬头一看,来人却是柳潇湘。
“夫君,累了就歇息一阵吧。”
不料,柳潇湘进来后,方岐就从椅子上站起,让她坐了上去。
“有劳娘子了。”
方岐伸手在她肩膀上揉捏按摩起来,既能缓解柳潇湘的疲劳,又能缓解自己的疲劳,绝不是趁机占便宜。
柳潇湘抬着头,温柔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方岐。
男子如此照顾妻子,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老古板训斥失礼,又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心生羡慕。
两人新婚正情浓之时,方岐缓缓俯身,柳潇湘也识趣地闭上了眼睛。
“老爷,夫人,世子殿下来了。”
书房外传来晓月的声音,柳潇湘脖子一躲,笑盈盈看着满脸无奈的方岐。
“夫君不得诱惑妾身失礼,快去迎接世子殿下才是。”柳潇湘笑着推开了方岐。
方岐只能摇头,这世子殿下,昨天没来参加婚宴,今天反倒是来了?
这不是存心打扰他们夫妻甜蜜嘛!
带着些许怨念,方岐在晓月的带领下朝着前厅走去。
他却没注意,在推门出去的时候,柳潇湘对晓月使了一个眼神,晓月瞬间羞得退了一步。
来到前厅,定王世子李邺笑着对方岐拱手。
“方神医!新婚大吉,恭喜啊!”
“下官方岐见过世子殿下,多谢殿下!”
“哎,快快请起!”
两人落座,下人倒上香茶,摆上茶点。
今天李邺穿着闲服,只不过是腰间挂了一块龙纹腰牌,以此证明皇室身份。
两人闲聊一阵,李邺话锋一转,对方岐道:“昨日未能前来参加方神医成婚喜宴,实在可惜,不过本世子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方神医。”
说着,李邺从袖笼中取出一张房契,放在了桌上,手指按着,给方岐推了过去。
这张房契,赫然是方家以前的宅子。
这宅子被方岐前身赌博抵押出去,被罗平获取,后又不知为何落入白老虎的手中。
自从白老虎临阵反水救下方岐后,方岐就放弃了收回那个宅子的念头。
更何况如今有了更大更好的宅院。
可现在,却被李邺拿了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仅如此,那房契上鲜红的手印,并不是用的印泥,而是血迹!
方岐眉头微微皱起,对李邺问道:“世子殿下,这房契从何而来?”
李邺看着方岐,一脸笑意:“自然是从不义之人手中夺回来的,那白老虎可是凤霞郡贼子,作恶多端。”
“可惜听说他已经死了,不过他妻儿尚在,取回一个宅子不是轻而易举?”
方岐心中瞬间感觉到有些不妙。
因为白老虎做了不少恶事,却对方岐有义举。
所以那个宅子,方岐不去过问,也算是给白老虎家人一个栖身之处。
但没想到,李邺竟然会用这个作为的礼物!
是故意而为,还是真不知道白老虎是为了救他而死?
方岐声音都有些冷意,询问道。
“殿下,那白老虎的妻儿,现在何处?”
见方岐神色变化,李邺似乎浑然不觉,依旧得意笑道。
“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