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猜到,玄街营龙将之首,会住在这种寻常小巷里。
雪花纷纷,地面出现越来越多脚印,延伸至雪巷深处,两道身影走了一段距离,同时止步。
孤辰转身,看着眼前这座很普通的府邸,哈出大口白气,蹙眉道:“刑灭就住这种地方?那他平时是怎么修炼的?”
萧无名沉吟道:“或许他有小型洞天或者小型秘境,这两种东西虽不常见,但是对地下城来说,并非没有手段得到。”
下午,孤辰和萧无名回到府邸的时候,刚好碰到蹲守他们的猫四爷,这位老人确实有些手段,借助各种小兽,硬生生跟上刑灭,最终成功找到刑灭的落脚点。
萧无名看着孤辰:“你打算怎么做?”
孤辰眯眼,破妄神眸发动,视线洞穿府邸禁制,将府内景象尽收眼底,几秒后,轻轻摇头:“刑灭不在里面。”
萧无名并未怀疑,他知道孤辰有某种特殊力量渠道,不过孤辰不想说,他也不会主动追问。想了想,萧无名抬脚迈上石阶,孤辰紧随其后。
站在门前,萧无名抬手,食指点在朱门表面,以手代笔,灵力作墨,一道紫金符纹凭空出现。
孤辰还未反应过来,空间便荡起涟漪,符纹扭曲一阵,全新门户贴着朱门打开,门框由紫金色花纹交织而成,与朱门仅有发丝之隔。
萧无名跨入门户,孤辰视线在门户上停留几秒,也是跟了上去。
柔软触感从脚底传来,仿佛踩在沙滩上,孤辰低头,看着绿油油的草地,眼睛睁大,第二秒,当他抬眼看到银河倒挂,嘴巴张大。
“果真是小型秘境。”
萧无名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全是草地,此外便只剩一座府邸,坐落在这片草原秘境中心。
两人很快来到府邸外。
经过探查,发现这座府中府依然没有人影,孤辰索性直接推开大门。
铃声突然响起,孤辰抬头,看到檐角挂着的铃铛无风自摇,脸色难看起来。
“他知道我们在找他,所以提前便有所准备,不必在意。”萧无名拍了拍孤辰的肩膀,走入府邸,右手轻轻挥动,所有门窗自行打开。
浩瀚星光下,儒袍青年闭目感知,两秒后,眼睛睁开,径直朝某座屋子走去。
带着疑惑,孤辰同样走向那座屋子。
呜!府邸内突然响起哀嚎声,声音揉进风里,让人听不真切,如同鬼魅幽灵在低声呻吟。
孤辰和萧无名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便是真有鬼魅,干就完了。两人都未理会,进入房间后,从两边绕过屏风,正前方,只见五道薄纱依次挂在房梁上,随风摇曳。
最后一道薄纱后面,摆着一张案桌。
案桌前,本该是面墙壁,可是如今墙壁被掏空,直接就能看见硕大草原,大片星光洒落,照亮案桌上的信笺。
“我想不通,他是如何知道我们这时找他。”萧无名摇头,手掌一翻,桌上信笺自行飞来。
“孤辰亲启”这四个字落在信笺封面,如同惊雷,将孤辰和萧无名震得头皮发麻。
薄纱飘动,孤辰和萧无名都未有前进的打算。
沉寂维持好几秒,孤辰看向萧无名,声音低沉:“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萧无名皱紧眉头,他之所以来,便是想替孤辰保驾护航,谁曾想,事情走向越发偏离掌控,冥冥之中,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拆开信笺,白纸上寥寥几字,再次将二人镇在原地。
“翌日辰时,锁清楼,静候阁下。”
孤辰面容狰狞,龇牙道:“萧大哥,能把这地方搬走吗?”
“你指的是……,这座秘境?”
孤辰点头。
萧无名认真想了想,温和笑道:“倒是没问题。”
既是出于对刑灭的忌惮,也是为安全起见,当夜,萧无名和孤辰回到府邸后,直接带着昭节和多清荷搬离住处。
这次,他们没有通知猫四爷,就连原住处的所有停留踪迹,也被孤辰抹除地一干二净。
……
……
清风拂过,阳光正好。
湖畔处,杨柳依依,一层薄如蝉翼的冰壳覆在湖面。一座九层高楼,坐落在湖畔的大山之巅,这里便是锁清楼。
锁清楼毗邻中城之湖,是酒楼,但也并非普通酒楼,本质乃是一座庞大势力机构,专为地下城情报运作。
不巧的是,如今这个庞大势力名存实亡。
所有人都知道,那日地下城遭遇前所未有的威胁,五路街营被悉数带走。
唯有少数人知道,那位从镇妖关远道而来的强者,本该带走七路街营,却是因某些原因,以地下城其余飞升境强者代替。
锁清楼的创建者,锁清上君,就这样沦为牺牲品,被迫带入镇妖关,或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卯时末,未至辰时,锁清楼外的某株柳树旁,一名身穿雪白大衣的少年站在那里,目光紧盯锁清楼大门。
孤辰其实早已来到,不过并未着急进去,过往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懂得一个生存技能,和别人碰面前,适当踩点,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昨夜,孤辰彻夜未眠,不过这并未影响他的思考能力,相较以往,他的敏锐感以及反应力,甚至变得更加恐怖。
暖风拂过柳梢,翠绿柳条在少年身后不断晃动。
距离孤辰百米远处,萧无名负手站在湖畔,并未更换容貌,甚至没有掩饰踪迹的打算,既然刑灭敢把那封信留给他们,便说明对方做好万全准备,即便他隐藏起来也无用。
很快,辰时来到,孤辰仍不打算进入锁清楼。
因为直至此时,他还是没看见刑灭的身影,哪怕楼内,也无此人踪迹。
孤辰和萧无名站在锁清楼左侧湖畔,二人没留意到,就在辰时到来那刹,右侧湖畔凭空多了一位黑袍青年。
黑袍青年背负双手,目光淡漠,好似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提起兴趣。
他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仿佛在踏青。
起初孤辰还未留意这位黑袍青年,直到这位黑袍青年站在锁清楼外的广场上,当孤辰看清此人面容之后,那一瞬,少年浑身颤抖。
常莜转身,对孤辰露出淡笑:“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