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官人你怎么了?”一名雍容少妇突然冲进房间,看到自己夫君躺在地上,再一看,浑身血污的少年站在面前,面容扭曲,手里顿时变出一柄长剑。
一条白光掠向孤辰,惊人剑气撕裂沿途空间,毫不留手。
眼看剑光即将划过女孩,孤辰强忍着疼痛,不断压榨肉身,身子前扑,电光火石间抱住女孩,两人同时摔向房间一旁。
视线再次昏沉,孤辰神魂世界剧烈摇晃,他快撑不下去了。
“娘亲,呜呜,爹爹死了。”
“我最烦小孩儿哭了。”
孤辰陡然睁开双目,目光扫向这名雍容少妇,果然,此人双目无神,状态和先前在万崖山脉袭杀他们时候的千名黑匪一致。
又是那人。孤辰目眦欲裂,怒火在胸膛间燃烧。
“三番两次对我出手,好玩吗?!”
内世界七大灵穴,烙印在内壁上的黑红双色纹路点亮,黑暗房间,两道气流迅速包裹孤辰。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亲手杀了你。”
怒吼声在房间内炸响,孤辰双目黝黑,说完瞬间,漆黑、血红两道气流倒灌胸膛,血花飙溅,直接逼出匕首。
少妇冷哼,手中灵剑释放圣洁光晕,驱散黑暗,笔直朝前方刺去,孤辰瞳孔闪烁狰狞,右手抬起,中食二指夹住匕首,闪身来到少妇身前。
一条银线自下而上,如同势不可挡的怒龙,撕裂彩色光晕,随后闪电般划过少妇脖颈,噗嗤,鲜血喷洒,少妇闭目倒地,生机散尽。
“娘亲!”
哭声响起那刹,孤辰眼眸中的黝黑迅速退去,当他意识恢复,映入眼帘便是倒地不起的少妇,以及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的女孩。
“是你杀了我娘亲和爹爹。”希儿回头,目光深深刺入孤辰心脏。
“为什么要杀我娘亲和爹爹?”
孤辰不知如何回答。
希儿起身,两只小手抓住长剑,直接朝孤辰心口刺去。孤辰叹息,右手伸出,抓住长剑,任凭剑锋撕裂虎口和掌心,他都没打算对希儿出手。
那天,或许是他最想杀人,却又最不想杀人的时候。
距离府邸仅有两条巷道之隔,雪巷深处,赵白玉斜靠在墙壁上,不时翻动折扇:“原来你也有弱点啊,这就麻烦了,你的弱点,竟然是我的棋子。”
哗啦,折扇合起,赵白玉右手置于半空,五指连动,仿佛在弹奏一篇乐曲。
房间内,希儿力道不断增大,随着长剑绞动,孤辰右手血肉模糊,碎肉挂着皮肤,鲜血汇成血丝朝地面滴落。不过他的手掌仿佛铁钳,没让长剑前进半寸。
赵白玉嘴角弯起,可不能就让你这么死了,慢慢杀死你,这样才叫乐趣。
与此同时,外界因孤辰炸开锅。
地下城全城戒严,数十万黑匪分散在城内各处,人手拿着孤辰的画像,看这架势,像是要在今夜搜查出孤辰。
飘雪不断,黑夜愈发深沉,越来越多人失去耐心。
“奇怪,地下城的大阵为何还没找到那小子所在?”赵白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然而很快他便打消疑惑,找不到也好,我来代他们出手。
想着,赵白玉右手抓住空气,往回拉扯。
希儿体内陡然爆发一股力量,力道大增,孤辰反应不及时,长剑递出半寸,刺破他的胸膛皮肤,鲜血渐渐染红衣衫。
门外月光照亮少年的油腻脸庞,凌乱发丝中,孤辰目光抬起,看到希儿双目失去神采的瞬间,心脏一抽,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你现在的表情,我很欣赏。”赵白玉微笑,话语通过希儿原封不动传达出来。
“放过她,我任你处置。”孤辰眼含杀机。
“你凭什么这么说话?要知道,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你一定会死得很惨,我发誓。”
“等你撑过今晚再说,好心提醒你,凡是被我控制的人,都不可能恢复到以往,他们会变成我的傀儡,只为我活着。”
“我发誓,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孤辰声音发颤。
正当孤辰万念俱灰之际,一根手指穿透空间,点在长剑表面,房内气浪翻滚,抵在孤辰胸口的长剑转瞬化作碎屑。
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儒袍身影,赵白玉目光微缩,此人为何会来?
房间内,毁灭风浪铺卷着扫向希儿。
孤辰忙喊道:“不要杀她。”
萧无名目光盛满杀意,随着孤辰开口,房间沉寂半秒,他右手微抬,毁灭风暴当即消散,余波将希儿震退数步。
“你的伤势很重。”萧无名看着孤辰,眉头紧蹙。
“暂时死不了。”孤辰耸肩。
萧无名没再开口,取出两瓶丹药,分别倒出两粒,手掌一挥,四枚丹药化作药粉,由灵力包裹着融入孤辰体内。
只是两秒过去,孤辰面色恢复红润,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低头看着右手,肉芽连接碎肉断骨,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转身,萧无名看着希儿的眼睛:“如果没猜错,当时依木城战役,你才是对小牧出手之人。”
赵白玉闭上眼睛,指腹轻轻揉按太阳穴。不愧是萧先生,一个眼神便能让我心神不宁,涉及更高层次力量的修士,底蕴果真不凡。
他松开手,慢悠悠道:“萧先生这么快暴露,身旁还有地下城满城搜寻之人,不怕被一网打尽?”
“依木城战役,数千黑匪自爆,都出自你手,如今阁下冒险潜入地下城,还是针对小牧,我不知道,他是哪里得罪阁下,能让阁下出此狠手?”
“呵呵,你们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既然死人不能开口,那么生人,便要替他完成未完成的夙愿。你们可能忘了,那天黑雾覆盖半座依木城,一个老家伙连仇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便被一剑枭首。”
言及此处,孤辰瞬间明白对方是因何缘由对自己出手,龇牙道:“他要杀我,我便杀他,这有问题?”
“当然没问题。”赵白玉低头把玩折扇,唏嘘道:
“不过他倒也是可怜,临到死,也没让仇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杀你,我拦不了,你杀他,我没机会拦,如今他人已死,我要替他杀你,也是没问题,就当报答昔日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