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至,花府院门外便已围满了人群。
数十人高举火把,将漆黑的夜晚撕开一个橙红色的口子。
火光映照下,花府大门上的铜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也在注视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杀戮。
\"快快快,围起来,围起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挥舞着钢刀,声音沙哑地喊道。
\"今晚,绝不能让花家跑掉任何一个男人。\"
另一人附和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人群中,断了右手的王德忠站在最前方,仅存的左手手指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他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大哥,待会那个花子游,一定要让我来杀...\"
王德方冷冷地瞥了弟弟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他身着锦缎长袍,腰间挂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你以后,能不能做事之前找我商量商量?为了几个女人,把自己害成这副模样。真是活该...\"
王德忠被兄长训斥,脸上横肉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不敢反驳,只狠狠啐了一口。
\"那花子游...今晚,必须死。\"
昨晚,赌坊里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花子游的匕首如闪电般刺下,他本能地想要抽离,却只感到一阵剧痛,右手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
花子游那双冰冷的眼睛,至今仍让他夜不能寐。
就在这时,墙头上忽然出现三个身影。
\"王德忠,你刚才说要谁死来着?\"
墙头上,三道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中间那人一袭白衣,面容清俊,却透着一股阴冷,正是花家少爷——花子游。
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俯瞰着王德忠,手中斩风刀猛然一抖。
左侧站着一名黑衣老者,身形消瘦,却目光如刀,枯瘦的手指紧握一杆花枪,红缨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正是王德方派来刺杀花子游的——周侗。
右侧则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的手中也是握了一杆花枪。
此人,便是周侗的徒弟,也是原京城中八十万的禁军教头——林冲。
三人矗立墙头后,下面站着的几十名衙役和护院顿时便傻了。
王德方和王德忠两兄弟,更是一脸懵逼。
\"大哥,你不是说周侗是去杀花子游的吗?怎么...\"
王德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德方一眼给瞪了回去。
王德方的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墙头上的周侗,声音压得极低。
\"周侗…你什么意思?\"
周侗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花枪,枪尖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花子游轻笑一声,手中的斩风刀轻轻一划,刀锋割裂夜风,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王德方,你不是在等周大侠的消息吗?现在他来了,你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王德方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道。
\"周侗,你之前许我之事非但不应,现在还要…临阵倒戈?\"
周侗还未说话,花子游却抢先答道。
\"王德方,就以你们两兄弟在这汤阴县做的恶,还想指望周大侠来替你们卖命?\"
花子游的话音刚落,夜风骤起,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他白衣猎猎,手中斩风刀映着跳动的火光,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去年大旱,你王家囤粮抬价,一斗米卖到三两银子。\"
花子游的声音越来越冷。
\"城西赵家因还不起你家的印子钱,你弟弟便派人上门逼债,弄的人家全家十三口都投了井。\"
王德方脸色铁青,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长刀。
\"花少爷倒是菩萨心肠,你怎么不替他们把债还了?\"
\"还了,昨晚晚上就还了。\"
花子游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过,却是用你弟弟的一只手还的…\"
说到这里他话音突然一顿,随后眼神猛然一凛。
\"可我觉得还是不够,今晚你们王家——一个都别想活。\"
花子游话音刚落,人便直冲而下。
手中斩风刀已然抡圆,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刀光掠过王德忠咽喉时,血珠还未溅出,他圆睁的双目已映出周侗的花枪——枪尖正好穿透一名护院咽喉,红缨瞬间浸透暗红。
\"杀!\"林冲沉喝一声,手中花枪抖出七道寒星。
最前排的衙役举刀来挡,枪尖却陡然变向,直取面门。
惨叫声中,他枪杆横扫,三人胸骨尽碎,如断线木偶倒飞出去。
王德方瞳孔骤缩,转身欲逃,却见花子游足尖一点,白衣翻卷间已落至面前。
斩风刀擦着他耳际劈下,削断半只耳朵的同时,刀刃钉入树干嗡嗡震颤。
\"想跑?\"
花子游指尖勾起他下巴。
\"先看看你弟弟怎么死的。\"
王德忠正捂着脖子踉跄后退,周侗的花枪已穿透他左胸。
老人手腕翻转,枪尖在体内绞出碗大血洞,再猛地抽出。
血柱喷溅中,王德忠喉咙里咯咯作响,瞪着兄长的眼神混着血沫渐渐涣散。
剩余衙役肝胆俱裂,纷纷溃逃。林冲抢上两步,枪尖挑起一名逃兵后心,甩向火把堆。
火舌瞬间吞没哀嚎,其余人刚转过街角,便见转角处突然冲出一名手提水磨禅杖的大和尚——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哈哈,想跑?先问问洒家的禅杖是否愿意。\"
鲁智深声如洪钟,禅杖一挥,三名衙役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墙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子时三刻,火光照耀的街角只剩血泊与残肢。
花子游踢开王德方尸体,刀刃在他衣襟上擦干血迹。
随后,俯身捡起一旁掉落的官印,冷笑一声。
\"就王家这点手段,也想动我花家?\"
林冲收枪而立,目光扫过满地尸首。
\"汤阴县,确实该换换新血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声,惊起夜枭怪叫。
四人相视无言,踏着满地狼藉,隐入浓稠的夜色之中。
都是些小卡拉眯,过程也就不想写了。
——
隔壁,王家。
当家中的女眷还都在沉睡时,却不知她们的男人,此时已经被人绑上石头丢进了‘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