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真实时间流逝计算,江左在这处城头之上坐了一天一夜了,期间不曾有过丝毫挪动,爽灵受了这么多次的罡风吹拂,已然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哪怕不用胎光散发出的生命之光,也能坚持下来了。
而胎光所化的红色小人,不知是生命之光消耗太多的缘故还是怎么了,原本鲜艳的红色暗淡了不少,瞅着有种无力的感觉。
最后再帮着爽灵撑过了一次罡风吹拂,便慢悠悠的向着眉心中央的明堂而去,再次回归到了那片黑暗空间中。
看着暗淡的红色小人,江左有些担心,这毕竟是自己的三魂之一所化,万一出点意外他可就惨了。
盘坐于躯壳头顶之上的爽灵在一阵晃动之后,向着躯壳缓缓沉了下去。
意识再次回归躯壳,只觉得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这就是锤炼爽灵带来的好处,只是相较于寻常武夫靠着以体魄锤炼魂魄的水磨功夫,江左这种让魂魄直接受天地罡风的方法真真是突飞猛进,带来的效果显着的有些过分,以至于脑中清明的感觉让他有些不习惯。
紧接着的就是双腿传来的麻木,可他顾不上让双腿缓上一缓,现在查看黑暗空间中红色小人的状况才是重中之重。
两腿搭在城墙之上让血液流通,连忙将意识向着黑暗空间中沉入进去,只见红色小人学着江左原先的动作,在黑暗中双腿盘膝悬坐于黑暗中,身上散发出生命之光虽然暗淡,却也照亮了黑暗的一角。
似是察觉到了江左的注视,红色小人俏皮的眨眨眼,一截小手轻轻摇晃,像是在说自己无事。
看样子确实没什么大碍,想必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便可以恢复原先的颜色了。
在残破城墙上站直身子抻了个懒腰,身体各处传来骨骼的噼啪作响,有铁器在城墙青砖上碰撞声响起,低头看去,不知何时在墙根下围拢了一圈骑兵,依旧是最初遇到的那般,骑着白骨马,马背上是手持兵器的甲胄。
嘴角勾起笑容,爽灵锤炼带来的改变十分明显,拿这些骑兵练练手。
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一脚踩在一名骑兵的头盔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骑兵连人带马一脚踩碎,捡起那名骑兵消散落下的腐朽长枪,只是稍稍用力,长枪就有锈迹脱落自中间断作两段,左右手各持一段,指着周围其余骑兵。
又一骑兵纵马而来,长枪向着江左刺出,可在江左眼中,这动作与刚开始遇上十分不同,远不如之前流畅,好像是放慢了些许,让他有了更充足的反应时间。
将手中握着的一段长枪掷出,腐朽的枪尖瞬间将那骑兵胸膛洞穿,可却不曾消散。
抬起腿又是一脚踹出,直接将那白骨马踹散架了,那盔甲骑士这才消失,江左意识到,或许这些骑兵的要害并不再盔甲骑士上,而是在身下的白骨马上,于是调动纯粹真气,手持剩下的那截长枪,开始对将他围拢的骑兵进行无差别攻击,打的都是身下的白骨马。
这些骑兵再次被杀了个精光。
简单思索过后,江左对周围再次开始探索,选定一个方向之后深入了起来,越是向着深处走天地罡风吹起的频率便越频繁,也算是发现了规律了。
前方竖起一块石碑,上面篆刻着数以千计的文字,这些多半是远古流传下来的文字,大多江左都不认识,但好在现在的文字都是远古文字逐渐演变而来,有些字虽然变的更加简单了,但其形还在,勉强可以辨认出来。
虽对古文字没什么研究,江左还是看到最上方像是标题一般的一行大字,只有四字,前两个不认识,后两个看着像是“神国”二字。
“神国……”反复将这两字念叨了一番,江左若有所思,远古时发生的事他是一点也不知道,但也有了个大致猜测,既然这里是一处人族先贤征伐远古神灵的古战场,那么这里在远古时会不会是一座由神灵建成的国度呢?
下意识以手去触摸这块石碑,指尖上传来的触觉十分光滑,像是婴孩的肌肤一般,入手冰凉的石碑快速升温,与他的手指达到了相同温度。
“这石碑是个宝贝?”江左揉着下巴喃喃道。
江道是儒家子弟,向来对书上的文字十分喜爱,这石碑上篆刻的全是文字,不如装进小武库中,等以后去了中州送给他。
说干就干,江左围着石碑打量了一番,石碑底座深深嵌在脚下青砖之中,从不远处捡来一柄残刀,将刀尖插入到坑坑洼洼的青石古砖缝隙中,用力一撬,刀断了!
“嘶!”江左倒吸一口凉气,这砖看着古旧,没想到还挺硬的,将腰间斜谷横刀拔出,再次去撬,斜谷横刀虽然足够坚硬,却依旧无法撬动。
无奈之下,江左双拳之上拳意流淌,对着青砖快速出拳,想要将之打碎。
半晌之后,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青砖之上,已不知出了多少拳,可这砖就是动也不动一下,他都开始怀疑这表面的坑坑洼洼是否是最初之时就是这样,这么硬哪怕是过去万年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蹲在地上让自己的气息均匀下来,就在这放松的片刻,这才发现有一道黑影在自己笼罩,因为是背对着血月,所以一切的影子都应该是在他身前才对,而这石碑周围什么建筑物都没有,这黑影……
江左突然向着一侧翻滚,于此同时,一道刀光从他刚才蹲着的位置向上斩出,斩在了那座石碑之上。
刀光与石碑相碰撞,石碑上并无痕迹留下。
江左定睛看去,斩出那道刀光的是个将军打扮的人影,依旧是一副盔甲,盔甲下是那不知名的黑影。
也不知它是何时出现的,连点声音都不曾发出。
一击未中,盔甲转过身来面对江左,持刀的手腕拧转摆出一个刀架来。
“搞什么啊,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鬼东西?”江左有些无奈,这些东西的出现难以察觉,实在是有些烦人,随即拉开一个拳架,想要如对付骑兵一般,将之一拳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