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说这种奇怪的话……”
颜潇儿感到脸色热辣辣的,有点眩晕。
“不说也行,你答应我,别再生气了。”丁十七微微一笑,等待颜潇儿的反应。
果然她口不由心地说道:“我没有,我是看你早上不在屋内,也没多想。哪知道程皇后召你回去了。”
丁十七沉吟道,“其实,是潘先生中间拦了一道。”
“他?”
颜潇儿想着,难道自己从“念剑”中出来去用早膳那么一会功夫,潘玉斩就顺便去“探访”了丁十七?
可昨天在剑中的,只是他们的灵念罢了,他到底是用什么把丁十七带走的呢。
“在马车上。”
丁十七看出她心中疑虑,忍不住点明了。
“马车?哪个马车……呃……不会吧,那天,那天那个是你?”
潘堂主送剑鞘来时,对颜潇儿出言不逊的瘦高个,在颜府前听令准备挖眼时,是丁十七出手拦住的他。
那会儿,颜潇儿还以为是小黑扮做的“丁十七”呢。
如果不是他,恐怕那双眼睛早就保不住了。
难怪颜潇儿觉得哪里有隐隐的不对,小黑只是听令于主人,不会出来管这种闲事,除非是丁十七在“灵窍”中指挥它所为。
可是颜潇儿没有想到,是丁十七本人。
“我在府中,感受到有一股极强大接近的力量。所以顾不得伤势未愈,就先出来了。”
丁十七说得很轻松,想必当时的情形让他心生担忧,才会行此险着。
“你说的那股力量,不会是潘堂主吧。”
“不是他,他的气息我是熟悉的,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慌。”
“会不会是曹棉棉?”
颜潇儿歪头想到,在府外就是他们两队人最为扎眼。
丁十七仔细斟酌了一下词语:“也应该不是她,当时紫荇剑还在曹府,曹棉棉身上那点灵力不值一提。”
“只有一个可能,那天在颜府外,还有一个人在监视着你们。”
“谁会没事监视我们家?啊……是程皇后吧,她……不是很多耳目吗。”
“程皇后身边没有察觉过那种力量的人,或许是我不知道吧。”
颜潇儿见丁十七邹着眉头略有不适之感,亦不忍心再探询此事。
“那潘堂主岂不是一看见你知道了。”
“他只知道我是什么,可并不知道我对你是‘敌’是‘友’呀。”
丁十七笑笑,似乎对这个定义也觉得荒谬。
“那他又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呢?”
颜潇儿眨巴着眼睛,完全在思考这个难题。
“我想,大概是“念剑”。”
颜潇儿是将带有剑鞘的“念剑”让丁十七拿着,她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随手二位。
“因为我一直抱着它,潘堂主一定是其中加了什么保护你的法术,如果我对你有‘敌意’的话,必定能够感受出来。”
“是么……”
颜潇儿禁不住又想起潘玉斩那天的行为,都对上了。
他看似在处理曹府的事情,其实处处都在帮颜潇儿谋好处,丁十七这么推断也有道理。
难怪在曹府,曹棉棉的陪练黑衣卫丁九倒地之后,也是潘堂主上前去帮忙,也只有他,才知如何快速治好他们吧。
“咦……那,那个之后不都是你。”
丁十七略带含味的笑容,“哪个之后?”
天哪,颜潇儿想到自己还是把“丁十七”当做小黑,不仅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翻看卷轴,还“摸”着他的手……
热,怎么屋子里感觉那么热呢。
“都怪你,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的。”
颜潇儿不知说什么,只得咬牙丢下这么一句话。
“哎,是啊,后来我看你沉浸在那些故事里,就回去啦。后面还是小黑陪着你的。”
啊,难怪在食灵虫的黑气出现时,小黑也是吓得“花枝乱颤”,那时候应该就是丁十七支撑不住又回去了。
待后来做了那个梦见虞常青的梦之后,小黑才不见的。
“近日来,我做的梦都很古怪,有时候我觉得有趣,有时候又觉得害怕。”
颜潇儿卸掉突如其来的羞涩心情,意外情绪变得沉重起来。
她能感受到自己对身边之人亲近的天平在一天天倾斜,可是,如果一切事情不知道从何而来,又如何计划向何而往呢。
丁十七宽厚的手掌又一次抚上了她的额头。
“潇儿,我本来想靠自己的力量回忆起所有的一切。可是,我要突破的禁制太强烈,不能强行从自身去找。”
“如果你感到不安心的话,可以看看我,我还是真实存在的。”
丁十七的话亦不如往常开玩笑的口吻,颜潇儿自然是知道,他能说出这句话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出“魂息傀儡”这四个字,仿佛一说出来,什么“真实存在”、什么“安心”都会变成更让人难受的词语。
颜潇儿斜躺在卧榻上,翻了两下身,又半坐起来,大呼了一口气。
“不怕,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我没活多久,但我觉得害怕是因为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可是,总有一天会找到真相的,对吗!”
“那是自然。”
看到颜潇儿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模样,丁十七嘴角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怎么办,潘玉斩有和你说什么吗?”
“有程皇后在一旁,他什么也没有说。”
“啊……”颜潇儿又一下子泄了气,“哎不对啊,你不是说在马车上,你们就……哼……瞒着我,互相干了些什么吧。”
丁十七拍拍她的头,“对,瞒着你,也瞒着我。他是不经意的时候,在我身体里植入了他的灵念,毕竟他知道怎么控制我们。”
“那天晚上,你进入‘念剑’空间之前,我收到了他‘灵念’接近的讯号,可是我看了'叶公子和黄姑娘'的故事后,觉得脑袋很疼,在‘灵窍’中努力突破想要找到记忆里和他们有关的线索。”
“大概就是用力过猛,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好像一直在一片蓝幽幽的空间里漂浮着,没有边际,也不晓得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