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吴凛走,如今的禁军统领霍闫一直盯着吴凛,他得罪太子可是得罪狠了的,无论是杖责,还是在西郊别苑,故而这皇宫谁坐都可以,唯独废太子。
吴凛察觉有人盯着他,转身朝着城楼上一看,素日共事的霍闫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眸微眯,他就不信太子腿断没有此人的杰作。
对视一眼,转身走人。
早前吴凛多得皇后器重,常被皇后召见,其中二人之间的过节想也知前因后果。
吴凛凭本事走到今天,靠的不是阿谀奉承,而是真刀真枪真本事,就看皇上会不会器重他,给他职位而已。
有几个家在京城的,没住驿站,回了家,吴凛就回了吴宅。
他是个鳏夫,家有一女,如今也有六岁,家中催他续弦,一直没有中意人选拖着。如今两年多未见女儿,自然很是想念,可女儿不认识他这个爹了,见着他很是陌生,吴凛倒也不着急,至少这几天可以和女儿好好相处。
宫中
小安子进宫就一直未见皇上,连着报告都没有,王公公就觉得不寻常,小安子是不是叛变了,私下里问小安子是不是背主了。
小安子确实背主了,但是这样的事怎好承认,小声对着干爹王公公道:“七皇子还未回京,后头的事麻烦着也不一定,皇上不找奴才,是真不好说。”
“就是不好说也得提前说了,你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小安子便斟酌一二,先与王公公说了,王公公眉头越拧越深:“果真?”
“这事儿贤妃娘娘那就不好过,不瞒干爹,这么多皇子,我确实看好太子殿下可不是叛变。”
“废话,谁不看好太子殿下,皇上自己也看好太子殿下,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小安子叹气,因着王公公说皇上自己也看好太子殿下,天黑等皇上吃晚饭,便就伺候在侧了。
悠闲的走宫道,最是适合闲聊说话,小安子知道皇上等着,故而先开口,“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怕皇上生气。”
一听这话皇上就皱眉:“说,孤什么事没经历过。”
小安子便道:“太子救七皇子那日,本是可以不用受伤,可以等着援兵到,可恰那日,太子正与蛮夷激战,七皇子不看形势拖着太子的腿,太子这才后退不及中了蛮夷一刀,破了肠肚,命悬一线,当日回来,太子只剩半口气,身边好些个人太子贴身的高手都没了。要不是太子身边的婢女机灵,带着医术高明的李大夫,太子怕是早没了。”
听到这里,皇上也是面无表情,这些他已经知晓。
“然,太子还未醒,七皇子便去太子营帐嚷嚷着太子造反,关押虎威将军便是证据云云。”
皇上眉心深皱。
“虎威将军犯的事不是关押能了的,七皇子放了也就罢了,太子还未跨出鬼门关,就去吵吵,存心不让太子活命,故而,晚上七皇子就被太子的婢女带着人按在军营,给了一个狠教训。”
“多狠?”
“肚上划了两道,是个叉。”
“大胆!皇子也敢羞辱。”
小安子低垂着头,又道:“那婢女不是一般大胆,平日就敢欺负太子,不把太子放眼里,这一回,她还叫奴才转告皇上,七皇子的肚子,就是太子造反的证据。”
皇上脸沉的不行,心口起伏。
小安子嘴上没停,“她还叫奴才转告皇上,太子之前的命给了朝廷,给了百姓,往后就是太子自己的,叫朝廷别再去烦太子。”
“大胆!她一个婢女算什么东西!”
小安子忙跪下,道:“奴才本打算不说,想着七皇子来皇上许会更气,故而,还是如实禀告。”
“好一个婢女,平日不把太子放眼里,连着孤都未放在眼里。她叫什么?”
“叫璃月。”
“东宫的?”
“是。”
“东宫可真会养人啊。”
小安子不说话。
皇上折身回去,走动的心思都没了。
小安子起身,今日打了前哨,等七皇子回来,任怎么折腾,皇上都不会放在眼里,他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事情往往都会出乎意料,璃月的话竟然叫皇上不再怀疑太子,还是请太子回京养病为好。
三日之后,七皇子进了京,因着坐马车,比别人慢,可就是紧赶慢赶,也比别人慢了好多天。
虎威将军陪着七皇子进宫。
七皇子瘸着腿,见着皇上就开始哭诉,还是一顿嚎啕大哭,半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皇上本就心里有气,见着七皇子心里更气,把他派去边关就是做的最错的事。
眉心拧成川子,没等七皇子哭完就吩咐:“霍闫,把七皇子拉去关禁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霍闫忙应:“是。”
七皇子愣:“父皇,父皇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啊,儿臣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太子造反的信你没上?太子是你的什么人,往日的兄友弟恭都是做给孤看的不成!”
七皇子愣,竟然半点反驳不了,连着自己身上的羞辱都不敢再开口,又改了口:“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皇上没理会,任由霍闫把人带出去。
七皇子不在,洛靖德跪着,瑟瑟发抖。
皇上锐利的眸子看着洛靖德,太子写洛靖德的好几封折子都放在一处,如今这些折子皇上狠狠地砸在洛靖德脑门上,“孤这般信任你,你就是这般回报孤的。”
洛靖德以头磕地,惶惶不安,“皇上恕罪。”
“恕罪?你就是万死都不足以恕其罪!”
“卑职罪该万死。”
“你何止万死!”
“来人,把洛靖德下狱,抄家,男的为奴,女的充妓。”
洛靖德大惊:“皇上,错在卑职一人,请皇上饶了卑职的家人啊,皇上。”
来了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扣住洛靖德,洛靖德见皇上冷漠着一张脸知道无力回天,哭喊道:“皇上,我家妍儿许配给了七皇子,婚期就在眼前啊。”
“七皇子,你也配。”
“皇上,皇上你不可以这么对卑职,卑职只不过是打了一场败仗,可卑职在边关兢兢业业十五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你这么做未免叫将领们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