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踏足的禁地,终年被云层所覆盖,很少有晴朗的天气——清澈崖。
超梦抱着阿铭,双手搂得很紧。
久违的不需要变回人形,可以一直保持原本的模样。
人形并非不好,只是比起原样多少是不够自然的,体内涌现无止境的力量,不需要压抑,自然而然的流淌。
天空下着雨,没有要停的趋势,撑开防护罩,雨水从虚幻罩子的表面流淌而下。
超梦目视前方:“这里是哪里?”
没人能够回答,也没有宝可梦出现来解答。
清澈崖罕有人迹,亦无太多宝可梦出没,雨水打落的声响是空灵的独奏。
阿雷从遥远的绿色平原赶来,距离清澈崖还有段距离。
超梦没去管雷公,他不需要特意去避开对方,若没有阿铭这一层关系,雷公和超梦见面绝对会打起来的。
仰头看向乌云层:“现在的我能够挪开乌云,拨云见日。”
不是疑问,不是自大,而是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
瞬移到清澈崖的悬崖崖顶。
缓缓举起右手,三个粉色肉球逐渐捏紧,庞大的超能力倾泻而出。
一整片的乌云层宛若被定格住,超梦百丈之内,雨滴、树叶、沙尘……一切事物皆是停止运动,定格在那刹那方寸之间。
随着收紧的手球上扬,雨滴逆着方向回到乌云层里,由液化气融入回去,其余更多的事物同样逆着方向回归。
做好之后右手往右侧挥动,无数的乌云迅速以超梦位置为中点向左右两侧离去。
暮霭散去,余晖初照,晚霞平等的着落在超梦与陈铭身上。
怀中的陈铭,鼻尖翕动,还是没打算要起的意思。
藏于乌云色彩下的湖泊终于露出原本的广阔,站在崖顶一览无遗。
超梦望着大自然的美景:“真美啊,运气真好,这个湖比以往旅行遇到过的湖都要美丽。”
理正好阿铭的姿势在崖尖处坐好。
“阿铭,陪我坐一会好吗?”
肩靠肩坐着,落日的温度刚刚好,不刺眼、不热烈,就那么静坐,无需言语。
微风吹拂,紫色大长尾绕过陈铭的腰,慢慢收紧捆住贴近自己。
超梦:“着凉了可不好,阿铭你不看看?等会太阳彻底落下就见不到了。”
陈铭缓过劲来,睁开眼瞧超梦称赞的美景。
一群波波与烈雀从中飞过,没有常见的那种对立关系,他们之中偶尔还有一两个傲骨燕和豆豆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浪过来的。
视线平滑向下,那是庞大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傍晚的色泽皆在其上,偶有几只鲤鱼王使出水溅跃跳出湖面。
宁静,任谁到来都是同一感受。
刚想说些话,腰间传来被勒紧的收紧感,不是很强烈,但足够让人在意。
那是紫色大长尾,恰到好处的美感诱人抚摸。
陈铭双手放在其上,先是简单的触碰观其反应。
那尾巴像是突然一僵,碰上去似乎比之前要硬不少,很快的那股僵硬感消失,重回原先柔软度。
滑嫩嫩的,不油不粘,还有果冻般q弹,一点点rua过来rua过去,手心传来美妙的舒适感令陈铭爱不释手,就像会上瘾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超梦别过脸:“咳咳,碰过就够了啊!”
比起上次接触,超梦已经能很好控制住尾巴的敏感度,现在也只是些许不适羞赧着脸。
陈铭恋恋不舍的撤离双手。
那长尾巴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吧,枕起来效果绝对不差。
阿铭一撒手,超梦的尾巴停留了几秒,这才将其收回不再捆绑住阿铭。
陈铭安静的坐好,双手往后撑,左侧悬崖那长有一簇花团,雨后清新茁壮成长,鼻尖时不时会有来自野花的芳香,晃荡着那双腿,因为是坐在悬崖上,脚底没有可踩的实体。
超梦确定是可以谈话的氛围,没有丝毫犹豫,直入重点询问道。
“那时你情绪是什么情况?太不对劲了。”
陈铭沉默了很久,找不到回答的点。
陈铭并不介意说出前世的事,也不介意聊起情绪上涌的起因,可又该从何说起?
超梦没有着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我诞生的那个隐蔽岛屿已经彻底毁了,不成模样,我现在后悔了,如果没有摧毁,里面的资料唾手可得,我是不是就能知道阿铭你的情况?”
目光灼灼,看得令人发烫。
陈铭没有选择避开,坦然接受。
见阿铭还是一字不说,超梦呼出的气高低起伏。
“坂木是个谨慎的家伙,我去那给他使唤依旧没得到关于岛屿的最机密信息,阿铭你认为坂木是有还是没有?”
超梦知道阿铭绝对清楚火箭队,就凭同样的模样,同样是人造宝可梦。
轻轻地一声叹息。
陈铭有些哭笑不得,拉过梦的手,把玩他三个粉色肉球。
“也不是不能说的事,不用激动。”
“梦,你认为火箭队造了几只超梦,还活着的有多少?”
超梦:“造了几只我不知道,活着的只剩下你和我,对吧。”
要推测出来太简单了,若活了很多,火箭队不可能只执着于自己,他们清楚阿铭的存在吗?
现在不确定,很早前绝对是不知道的,为什么会如此?答案不出意料,阿铭在火箭队内属于被彻底销毁的存在。
作为火箭队最隐秘最重大的实验,信息管制方面不可能漏掉创造宝可梦的数据,何况数据是火箭队野心蓝图的核心,创造最强的宝可梦。
“就那么确定活着的只有我和你?”
陈铭有些奇怪,总不会是直觉?
“两点就足够判断了,一个是能否批量制造,答案是否定的,那创造的数量只会是极少数。”
“第二,实验存在失败可能性,没有一步到位的成功,就算有其它活着的实验体,身体里必然会出现问题,我是不清楚火箭队到底造了几只,但阿铭你知道我待在坂木那里,掌握过他们的技术,很清楚里面有哪些弊端。”
要想再创造出一只完美的超梦,需要梦幻身体的一部分作为媒介,否则成功率为零,火箭队只得到过一片梦幻的睫毛,我也因此诞生,那阿铭你呢?
最后的疑惑,超梦没有问出,哪怕知道解开那个疑惑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陈铭耸耸肩,舒展下躯体。
有理有据反驳不了,梦创造过宝可梦,实验比火箭队还要完美,例子就在大木博士那放着,无可辩驳的事实,内行人知道的门道可比外行人要清楚。
良久,陈铭总算是组织好了语言。
“梦,我是那场实验中的样品,唯一存活的残缺品。”
“或者说能够活下来更多像个意外,里面有太多的运气成分。”
“能够醒来感知到外面的世界,我察觉到待在火箭队那里迟早要完,那时起我便做下决定从中脱身隐瞒身份。”
……
跟叙事一个平常的故事似的慢慢讲述,可惜里面的内容并不平常,光是听到假死烧伤那一段内容,超梦呼吸便是一窒。
后面几次不知原因意外进入到超梦的精神空间,带着稚嫩的裂空座挑战老一辈裂空座,阻止丰源双神带走巨石,负能量泄露决定汲取……
一桩桩一件件,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讲完。
超梦耐心的听完,他可以是个倾听的观众。
超梦不傻,忘记的都想起来了。
阿铭过得好吗?至少最开始的时候不是很好。
我有资格去怜悯体恤?
被利用被欺骗,甚至某个家伙以“死”送出的东西、我最珍视的宝物,还是对方亲自拿走,没有任何解释独留孤寂的我默默忍受。
我知道阿铭对我的好,现在也知道他做过的坏,这些是能混为一谈的?
陈铭说完只感到轻松,忧虑苦恼的事情说出来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即视感,毕竟旅行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想起当初做过的不太道德的事。
好在他俩都足够理智,没有当场要将事情就地解决。
可他们心里清楚,事情一码归一码,迟早都是要进行清算的,隐而不发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正当要说些什么,阿雷一跃而至出现在他俩身后。
前爪抓地,朝着超梦,喉间发出嘶哑的低吼。
两人眼神瞬间对峙起来,大有一股下一秒开打的节奏。
阿雷不仅有对超梦强行带走阿铭的不满,还有当初对方站在火箭队那边与自己为敌的不爽。
气味是掩盖不了的,别以为当初穿个盔甲就以为我认不出你小子。
陈铭见阿雷过来,这气势感觉要打起来一样,起身就抱住阿雷的虎头蹭啊蹭。
“阿雷,别打架,梦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宝可梦,我们相处很好没发生不好的事。”
阿雷依旧与超梦眼神对峙,半晌才收回锐利目光,偏过头不去看他。
超梦眸光重回湖面,晚霞已过,月色渐浓,要思考的太多太杂。
到底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结果,陈铭不知道,超梦也不清楚。
超梦抬头望向漂亮的星空,云朵都被驱散没有能遮挡的存在。
不愿暴露的原因,阿铭亲口说出了,即便不说我也能猜到一部分,那另外真正使情绪上涌的根源是什么?是什么让阿铭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此刻不适合问下去了,超梦给这事做出暂时的定论。
超梦声音很平静:“阿铭走吧,散心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别让认识的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