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汹涌的潮水,要将阮泠的意识彻底淹没。
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痛,阮泠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寸一寸地撕裂。她的视线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疯狂闪烁,时而能看到许初筝那绝望的眼神,时而又陷入无尽的混沌。
不知道过了多久。
脑海传来一阵尖锐的冷笑声,像是冰冷的刀刃划过她的神经,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呵,你居然还敢回来?”原主的声音响起,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外来者,凭什么用我的身份去接近许初筝?真是可笑!”
剧烈的疼痛又开始了。
她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眼前的场景像是被撕裂的画卷,时而显现出房间内的景象,时而又陷入一片黑暗。
心底闪过一丝怒意,阮泠反驳她,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许初筝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你凭这样欺负他?!”
嗤笑一声。
原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刺耳的尖锐,“你懂什么?许初筝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他凭什么值得我对他好?你以为你那些虚伪的温柔能改变什么?真是可笑至极!”
“还有,你不过是个游魂罢了,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凭什么跟我争?”原主的声音充满了讥讽和不屑,“这具身体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不过是个可悲的入侵者,趁早滚出去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原主这般嚣张跋扈。阮泠也不打算惯着她,忍着疼痛咬牙回怼。
“你狂什么?你不过是小说作者笔下一个推动剧情的恶毒女配罢了!要不是我穿越进这本书,你觉得这个按照你模样塑造的身体能凭空出现?从根源上讲,这具身体的存在都与我有关,它本质上就是我的,和你除了长相别无二致,别在这大放厥词!”
怒极反笑。
原主眼神阴鸷盯着阮泠。
“行呀!是你的又怎么样!本小姐的结局不需要你和什么破系统改写,本小姐更不可能会和许初筝这个贱奴在一起。”
她阴森森笑了一下。
“本小姐一定会让结局重蹈覆辙,按照原来的结局走完!”
“同时,恭喜你。”
“以后你就是双重人格了。”
原主意味深长一笑,慢慢让出身体掌控权。
阮泠感觉所有疼痛都消失了,她能感觉到自己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一整个惊愕住了。
系统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融合程序已经完成】
【恭喜宿主,宿主已经夺回了身掌控权】
说完就没有再出声。
不是,这么轻易就融合了,还夺回了掌控权。
下一秒看见房间的一片狼藉,阮泠冷笑一声。
脑海里闪过半个时辰前这里发生的一切。
宫剑知晓许初筝和“她”争吵了,跑过来询问。
结果原先直接无理取闹,不仅将宫剑端过来的姜茶砸在了地上,还呵斥了他一顿,将人给赶了出去,之间又不解气的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阮泠默默开始收拾东西。
难怪原主这么轻易让出身体掌控权,原来是留了烂摊子给她收拾!
……
宫剑站在院子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脚步沉重地来回踱步。他的目光时不时就往紧闭的房门那儿瞟,满心都是忧虑和无奈。
泠丫头在屋子里已经待了老半天了,也不知道情绪好点没。而许初筝那孩子,腰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就跟着几个老朋友去酒馆借酒消愁了。
“唉……”宫剑长叹一口气,边摇头边嘟囔,“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之前他俩还恩恩爱爱的,咋突然就闹成这样了?泠丫头平时多体贴可爱的,初筝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最近这关系咋就越来越僵了呢?”
他停下脚步,抬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再去劝劝。可一想起刚才泠丫头那冷漠无情的样子,又摇了摇头。那眼神,那语气,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是别去惹她不高兴了。
“难不成……真出啥大问题了?”宫剑低声自言自语,眉头皱得更紧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宫剑猛地抬头,看见阮泠提着一大蛇皮袋子的东西从屋里走出来。
她神色平静,可眼神里透着疲惫和复杂。
一眼瞅见蛇皮袋子里的花瓶碎片,宫剑有点吃惊。
这阮泠把那一片狼藉给收拾了。
会收拾那就是气消了。
他松了口气,摸了摸胡子,试探着喊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泠丫头……”
阮泠提着装满碎片的蛇皮袋子,站在门口,目光低垂,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歉意:“宫爷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砸了您屋里的东西……真的对不住。”
她语气诚恳,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虽说那些事不是她干的,可现在她占了这具身体,原主的错就成了她的责任。更何况宫剑一直对她关怀备至,却因为原主的失控让他担心,心里难免愧疚。
宫剑见她态度诚恳,神情缓和了不少。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阮泠的肩膀,语气里全是欣慰:“泠丫头,没啥事儿,东西砸了就砸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刚才你那样儿,可把老夫我心疼坏了。”
阮泠抬起头,看着宫剑满是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她抿了抿唇,手指攥紧了,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宫爷爷,您知道……许初筝去哪儿了吗?”
宫剑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试探:“泠丫头,你和初筝之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阮泠来不及解释,现在就想快点见到她的初筝宝宝!
她低下头,避开宫剑的目光,声音轻得快听不见了,还转移话题继续问:“宫爷爷,他到底去哪儿了呀?”
宫剑知道她心里藏着事儿,又不愿说,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夜风一吹,带着点凉意,阮泠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就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似的。
“初筝那孩子……”宫剑声音低沉,满是心疼,“和我那几个老朋友去酒馆了。他们本来是来拜访我的,我当时在厨房忙着呢,没顾得上招呼。他们瞧见初筝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满脸落寞,就拉着他去喝酒了。”
说到这儿,他语气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我也劝过他,腰上的伤还没好,咋能喝酒呢?可他……非要去,说心里难受,想散散心。”
阮泠听着,眼眶渐渐泛红,鼻尖酸涩得厉害。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尖微微发白。夜风掠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却压不住她心底翻涌的情绪。
“在哪个酒肆?”她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
宫剑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却还是轻声说道:“在城南的‘醉仙居’。泠丫头,你……别太着急,初筝那孩子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阮泠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院外跑去。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却倔强地不肯停下。夜风卷起她的衣角,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
宫剑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住她,可最终只是低声喃喃:“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准备好醒酒汤和晚饭。”
阮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清冷的月光。宫剑长叹一声,抬头望向天际,心中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