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晟韵终于开口，声音冷淡得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不带一丝温度。
他微微侧头，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般射向小启，那冰冷的目光让启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瞬间都堵在了喉咙口，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卓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启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卓晟韵都是好说话，整天吊儿郎当的，从来没有冷着脸对着自己。
启糜和卓晟韵是高中同学，一个班一个宿舍，关系一般，因为卓晟韵不经常住宿，但后期他爸强烈要求他必须住宿，卓晟韵这才老实住宿。
启糜家境优渥，平日里在一众富二代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他得知卓晟韵来自豪门世家，且卓家资本雄厚，自家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心里顿时泛起了别样的涟漪。
再加上卓晟韵身形高挑，面庞英俊，五官犹如精心雕琢，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潇洒，实在是太对启糜的味了。
启糜就此打响追求卓晟韵第一枪，虽然没有明说，但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一眼就看出启糜正在追求卓晟韵。
卓晟韵当然也看出来了，那时的他眉头一挑，说道：“收起不必要的心思。”
本以为“收起不必要的心思”这句话，能让启糜就此收敛，不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谁能想到，启糜这人的脑回路和常人截然不同，你越骂他，他越兴奋。
从那之后，启糜追求卓晟韵的行动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频繁和大胆。
以往只是在宿舍里帮忙，现在他开始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偶遇”卓晟韵，这跟私生饭没有什么区别。
卓晟韵不烦，他有的是招对付启糜，不过没等他施实，卓父就给他换学校了。
至于什么学校，启糜不知道，他没有那个权利去调查卓晟韵去的哪个学校。
启糜心里明白，以卓家的势力，想要对他封锁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直到后面卓晟韵进娱乐圈，启糜也跟着一起进去，刚进娱乐圈的启糜，凭借着家里的财力和自己的美貌，也算是小有声息。
卓晟韵面对启糜的行为，只是懒得去管，所以就给了启糜，卓晟韵对他很好的假象，其实不然，卓晟韵对谁都是这副模样。
“玩笑话，别当真。”
像是做戏法一样，启糜一眨眼的功夫，卓晟韵的神色变得漫不经心，又换上了他那副照旧吊儿郎当的态度。
他微微眯起眼睛，抬手不轻不重地托了托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耐烦。
随即将头转向旁边的导演，漫不经心地说道：“休息完了就拍摄吧，别浪费时间。”
“哦，没问题，卓老师这边请。”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惹得卓晟韵不高兴。
卓晟韵双手插兜，肩膀微微晃悠着，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拍摄场地走去。
启糜还想跟上去，却被一旁的经纪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胳膊。
“怎么了王哥？”启糜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经纪人，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被打断的不满。
“还怎么了，你的课是白上了吗？你难道没看到卓晟韵的刚才那副表情吗？”王哥压低声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眉头紧紧皱起，眼睛里满是焦急。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说道，“他明显心情不好，你这时候凑上去，不是自讨没趣吗？”
“……肯定是卓哥哥太累了呗。”启糜嘟囔着，嘴巴微微撅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以为然。
他试图挣脱经纪人的手，却被抓得更紧了。
“我又没做错什么。”
“哎呦我去，你还有脸说这个”王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启糜。
“你看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哪句话说得合适了？哪件事做得漂亮了？你要还想待在卓晟韵身边，就必须听我的，我们得走了，正好你的拍摄任务也完成了。”
王哥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出口，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启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吧。”他极不情愿地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启糜跟着经纪人王哥走出拍摄场地，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自己有做错什么了吗？他只不过是想问问那个结巴几句话而已，谁知道他这么没耐心，一点就炸。
“那个谁也太小心眼了吧，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脾气这么大吗？”
启糜不满地说道，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对夏支知的轻视。
“难怪是个送货的，就他那个脾气。我看他也就那样，没什么本事，还脾气不小。”
启糜又补充道，脸上的嫌弃愈发明显，还轻轻甩了下手，仿佛提及夏支知就让他感到厌烦。
王哥听到启糜的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不懂？”王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再这么下去，启糜这条路肯定是要黄。
之前启糜就因为说话不注意分寸，被黑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他跟在启糜后面擦屁股，要不是给的价格看的过去，他早不干了。
想到这里，王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然而，当他继续看着启糜不知悔改的那张脸，心中的无奈再次翻涌上来。
启糜脸上还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眼神四处游移，嘴角微微撇着，根本不在乎他说的什么，仿佛刚刚他的那番语重心长的告诫只是耳边风。
最终王哥还是认命了，叹气说道：“下次注意点，别这么说了。”
“知道了，知道了。”启糜敷衍地应了一声。
夏支知跟殷姐报告完便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温筠言回他的信息。
虽然温筠言回信说没关系，但夏支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股异样的感觉萦绕心头，怎么也驱散不开。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夏支知瞥了眼来电显示，是元墨澄打来的。
他愣了一瞬，按下接听键：“喂...喂会长。”
电话那头传来元墨澄不疾不徐的声音，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嗯，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