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澜安说还有转机，江清芷心中升起了希望。
“澜安，你说的是真的吗？”
担心她蹲太久腿麻，谢澜安将她扶起身。
“若我没猜错，司乌雪此次发兵昭云，除了背后之人的挑唆之外，还另有所图。”
幽州城迟迟未攻下，但灵虎的大军一直盘踞在城外，而且向储曾说过，灵虎攻城时并未用尽全力。
几次攻城失败后，便也没有再继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总不能是在等着昭云的援军赶到，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而她谋的东西，想必是与清儿你相关。”
江清芷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
“当初司乌雪是想通过我，陷害哥哥和爹爹，图谋侯府的兵权，可如今侯府已大不如从前，还有什么能让她图的？”
“司乌雪既然当众揭穿我的身份，证明她对我并无母女之情。”
“难道就如先前晚儿所言的那般，她是想利用我，来挟持你为她所用？”
她虽有两个母亲，却也没有一个真正的母亲。
但她有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和哥哥，就够了。
谢澜安摇头。
“不，或许先前我们都猜错了，司乌雪真正谋的是你，而非我。”
因忠勇侯父子之死，他们便下意识便认为司乌雪会故技重施，挑破清儿的身份，是为了离间谢氏与昭云帝的关系。
让他们反目成仇的同时，再借他之手稳固灵虎朝堂。
浴舟是昭云国师，与灵虎早有勾结，想必司乌雪对昭云的情况亦是了如指掌。
经过抢婚一事，浴舟知晓他们从信王府带走了柠儿，定然也知道他们得知清儿并非侯府亲生。
司乌雪利用清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威胁他，那她对清儿的性子也会有所了解。
有了忠勇侯府这个前车之鉴，一旦知道清儿的身世与灵虎相关，他们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的反击也会在司乌雪的意料之内，可她仍旧如此，为的就是逼清儿来边关。
江清芷不明白。
“我虽从小练武，但也只是花拳绣腿，也不像晚儿那般，身后还有南离，她能从我身上图谋到什么呢？”
谢澜安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司空锦。
江清芷顺便明白他的意思。
“哥哥，难道你知道？”
司空锦心中一阵慌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芷儿，是澜安想多了，没有的事，司乌雪此行的目的便是配合浴舟，吞并昭云，并无其他。”
见他回避，江清芷心中忽然有了猜测。
“是我对司乌雪有用？还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她有用？”
司空锦眼眸瞬间放大。
“芷儿，你……”
见她这样，江清芷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哥哥，告诉我。”
“知道此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不该……”
江清芷语气坚定。
“事关我的身世，我有资格知道，我不想不明不白，浑浑噩噩地过这一生，更不想让哥哥替我承受这一切，还请哥哥告诉我。”
她受够了这种，从小便被视为棋子，被人随意摆弄的日子，即便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司空锦仍旧不赞同。
“芷儿，爹爹和哥哥只希望你能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你何必如此？”
江清芷笑里满是辛酸。
“失去了父兄的江清芷，早已失去了安稳的资格。”
不知为何，自从父兄战死后，明明是同一片天，但她却觉得没有从前的蓝，院子里的花也不如从前鲜艳。
“哥哥，我已经在你和爹爹身后躲了十六年，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应该由我自己承担。”
手忽然被握住，抬眸看去，对上让她温暖而安心的目光。
“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同你一起承担。”谢澜安道。
从前是她跟在他身后追，从今往后，他会永远站在她身后，无论她是否回头，他都在。
对着司空锦的脸，‘凌霄’两个字，谢澜安终究是无法叫出口。
“江兄，以司乌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清儿既然已经来了边关，她便不可能会放过清儿。”
“与其被动入局，不如提前谋划，早日知晓司乌雪的计划，我们才有还击之力。”
看着同德同心的两人，司空锦败下阵来。
“司乌雪知道芷儿性子刚烈，还大张旗鼓挑破芷儿的身世，并非单纯是为了离间昭云帝和谢氏的关系。”
“她是想将芷儿逼来边关，利用芷儿收复她生父凌氏一族的势力。”
江清芷抓住谢澜安的手紧了紧。
“生父？凌氏？哥哥，你的意思是……”
司空锦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实话。
“没错，你是司乌雪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父亲出自灵虎国的凌氏。”
“凌氏在灵虎是特别的存在，他们手里掌握着灵虎先祖留下的金矿，是灵虎的经济命脉。”
“帝灵虎先祖还特许他们豢养私兵，守护金矿的安全，是以历任灵虎帝都不敢轻易动凌氏一族的人。”
“十八年前，司乌雪为了增加帝位争夺的筹码，便派人刺杀当时的凌氏家主，凌长风，就是芷儿的亲生父亲。”
“凌长风生死存亡之际，司乌雪从天而降，救了他一命。”
“可凌长风是何许人也，他是在及冠之年登上家主之位的人，又岂会被司乌雪这点雕虫小技欺骗。”
“而凌长风因先前的刺杀耗去了不少体力，发现不敌司乌雪时，便拽着司乌雪跌落山崖，打算同归于尽。”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也是司乌雪计划中的一环，跌落山崖后，趁凌长风昏迷之际，司乌雪对他下了药，他失去了记忆，还与司乌雪‘互生情愫’。”
“两人回到灵虎后，凌长风便娶了司乌雪，有了凌氏的支持，司乌雪成功地登上了那个位置。”
“可好景不长，司乌雪临盆之前，两人去郊外游玩，凌长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间恢复了记忆。”
“他恼恨自己被欺骗，大吵一架后，两人不欢而散。”
“司乌雪也因此动了胎气，提前发作，当时差点难产，但遇到浴舟，才能顺利生下了芷儿。”
察觉到江清芷小手冰凉，谢澜安放在手心捂了捂。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