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长夜知道?
不光知道,还帮姜漫漫坐月子?
姜漫漫话一出,别说是宴氏族人,就连姜家的人,都一脸懵逼!
宴老爷子气得捂住心口:“逆子!你……”
宴长夜懒洋洋打断:“你别说话,一口一个逆子,听着烦。”
他复杂眸光在姜漫漫脸上停了一瞬,心底竟有着一丝如释重负之感,语气含着微妙的试探,说出埋藏多年的秘密:
“至于那两个孩子,是我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明明是谢聿珩签的字!”宁心月脸色难看到极致。
宴长夜淡淡嗯了一声:“你就这两页残缺不全的档案,就拿到我面前来叫嚣,实际上,他只是在调档函上签了字,手术室的字,是我签的。”
宁心月踉跄退了两步:“我不信……”
“爱信不信。”宴长夜轻哧一声,“哦,孩子今天也来了,要见见吗?”
姜漫漫怔怔地看着宴长夜,神色微微茫然。
宴老爷子在宴长夜说出孩子是他的那刻,已经从愤怒变成了错愕,又听宴长夜一句孩子今天也来了,整个人就坐不住了,神色激动,蓦地站起来:“孩子在哪儿?带过来,快!”
宁心月有点崩溃:“怎么会,病历档案明明写了,孩子不足22周,身体各个器官发育不全,存活率仅百分之十……还写了,当时帝都医院尚无救治这种极致早产儿的医疗条件,孩子出院时已经死了!死了!”
姜漫漫神情微微白了几分,心脏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宴长夜敏锐地察觉到姜漫漫情绪不对,温柔而坚定地抓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指腹带着安抚的力量,在她掌心摩挲。
“夫人,请允许我事后向你慢慢解释。”
他凑近她耳边,低语一句,在各种各样探究的目光中,懒洋洋轻抬下巴,指了指门口:
“孩子,在那儿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大厅内所有人齐刷刷朝门口望去。
只见谢见拉着宴长夜的特助沈宗千的手,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陡然诡异了几分!
如果是随便哪个小孩,可信度其实还是挺高的。
但,偏偏是谢见。
这孩子身份特殊,港都第一财阀谢氏的太孙,谢氏现任两大掌权人谢云玺和谢聿珩的宝贝疙瘩,早上宴老爷子出场的时候,特意将孩子带在身边,隆重地给各大家族介绍过。
“董事长,你与夫人的事情,我们并不是很在意,您大可不必用谢氏太孙当幌子……”宴氏某个辈分颇高的族老微微蹙眉。
宴长夜没搭理他,朝谢见伸手:“谢见,过来。”
“我来啦!”谢见嗖地一下朝宴长夜怀里撞过去,眼睛亮晶晶的,“我采了好多花,等会送给你和漫漫。”
宴长夜嗯了一声。
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嗓音带着鼓励:“谢见,告诉大家,你实际上应该叫我什么?”
谢见条件反射看了姜漫漫一眼,小奶音毫不迟疑:“叔?”
宴长夜沉默了下:“不对,你再想想——遵从内心,应该叫我什么?”
谢见又看了姜漫漫一眼,茫然开口:“宴长夜?”
“……”宴长夜微微闭了闭眼,“再想!从生物学角度去想。”
谢见眨了眨眼睛,认真思索了半天,忍不住又看了看姜漫漫,试探:“老宴?”
宴长夜薄唇紧抿,想骂又不好骂,平日里想叫爹却不敢叫,偷偷摸摸叫得比谁都起劲。如今机会来了,却又脑壳打铁,死活看不懂暗示,让他对自己的优良基因再一次产生了质疑。
“是我的错,忘了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生物学。”他轻叹,看着谢见,“乖儿子,叫爹地。”
谢见偷摸摸望着姜漫漫,迟疑:“我可以叫你爹地了哇?”
宴长夜肯定地点点头:“可以。”
“那我也能叫漫漫妈咪了?”谢见问出更关心的问题。
宴长夜将他的小手塞到姜漫漫的掌心:“可以。”
“妈咪哎!”谢见顺势爬到姜漫漫的怀里,小脑袋在她身上拱了拱,“漫漫,我终于可以叫你妈咪了!”
姜漫漫搂着谢见没说话,只勉强笑了笑。
宴长夜眸光扫了一眼四周质疑的人群,语气正经两分,手搭在谢见的肩膀上:
“现在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谢见,就是姜漫漫生的那对双生子之中的次子。至于长子,今日没来,有机会带来大家看看。”
“说完了?”宴老爷子语气寡淡,“说完了继续开宴吧。”
一群保镖进来,将宁心月和宁木生架了出去。
“假的,一定都是假的……”宁心月又哭又笑,浑身颤抖,直接被保镖送出岛屿,早已经接到消息的刘制站在出口,嘴里叼着烟,神色冰冷地觑着她。
他身后的保镖从宴长夜的保镖手里把人接过来:“老板,回别墅吗?”
刘制冷冷地吐了一口烟圈:“送精神病医院吧。”
“刘制,你敢!”宁心月发疯地尖叫,“我没病!是宴长夜有病!他竟然用谢氏太孙来凑数,他才是丧心病狂的疯子!”
刘制淡漠地看着她:“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就在刚刚,宴京集团和谢氏财阀,一起冲击宁家产业,最迟三天,宁家将从帝都消失。拜你所赐,刘家的圣和医院,已经被我爸双手奉上,向宴长夜赔罪。”
说完,吩咐人将宁心月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宁木生也站在岛的出入口。眼睁睁瞧着女儿被女婿送精神病医院,他面色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手机里,宁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宁木生,你到底干了什么!所有股东都上门了,说宁家的基业没了!没了!怎么就没了!”
宁木生木然挂断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岛上宴会厅内。
宴老爷子一声‘宴会继续’,便是默认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其他人打着哈哈,嘴里连声说恭喜宴长夜喜得贵子,入座开席。一顿饭吃得神色各异,内心八卦泛滥,隐晦的眼神在宴长夜、姜漫漫和谢见身上打量了无数次。
至于宴长夜刚刚说谢见是他次子的话……
竟是无一人真信。
夜里,宴会散去,宴老爷子把宴长夜叫到室内,冷冷地看着他:“逆子,跟我说实话,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宴会上说的就是实话。”宴长夜轻啧一声,“爱信不信。”
“前两天你才信誓旦旦说谢见是谢氏太孙。”宴老爷子拿起一旁拐杖,作势欲打,“今日又拿人家谢氏的金疙瘩当挡箭牌,明目张胆说假话掩盖丑闻,真以为世人那么好糊弄?”
宴长夜:“……”
他沉默了很久,轻轻道:“那如果,我就是谢云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