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
太和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笑着道:“早些年朕曾想大修寝宫,但遭到群臣反对。”
“如今你所做之事也算是为国为民,那便把当初囤积的那些土木材料统统给你。”
“你也不用还价还回来,朕给你便宜些,九折吧!”
说罢,太和帝不等群臣反应,便已经扬长而去。
宁枫不由得吐槽,九折,你堂堂皇帝也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六殿下,老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讲。”
突然,首辅张骇之凑了上来,一脸的为难。
宁枫诧异,憨笑道:“张大人,既然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那你还是别讲了,省得我忍不住捶你。”
“你……”
张骇之直接懵了,自己好歹是首辅大人,这憨子居然敢如此轻视自己?
“你什么你?还有没有其他话,没有的话本殿下要回去睡回笼觉了。”
宁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早朝时间实在太早了,弄得他天天犯困,也不知道这些老家伙是怎么保持精神奕奕的?
“六弟,你太无礼了!”
这时,宁淮走了上来,严厉地道:“张大人乃是首辅,你身为皇子,岂可……”
“岂可如此对待张大人,是吧?”
宁枫掏了掏耳朵,没好气地道:“二哥,你每天不训斥我几句是不是就活不下去?”
“我家文先生可是说了,你就是个阴险卑鄙、无耻狡诈、恬不知耻,我大康王朝狗屎以来最可恶之人,他让我尽量不要和你说话,免得被你骗了。”
“轰……”
宁淮的脑海直接就炸了,这是他迄今为止听到过最为直接和侮辱性的辱骂。
这个文子渊,简直不当人子,该杀!
“什么狗屎以来?那是有史以来!”
宁胜下意识地纠正了一句:“你看看你,二哥说你你还不服,结果你连狗屎以来和有史以来都分不清。”
“……”
宁淮瞬间黑了脸,狠狠地瞪了宁胜一眼,这特么的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没看老子都被骂成什么样了?
“狗屎和有屎,不都是屎,三哥你也觉得二哥是狗屎……哦,不,是有屎以来最可恶的人吧?”
宁枫认真地望着宁胜,满脸一种渴求得到认同的表情。
四周还未散去的大臣此刻早就笑得前仰后合,心想这憨子之前在朝堂之上的表现果真还就是昙花一现。
哪怕是有文子渊这样的天才手把手教导,也一样是洋相尽出。
“放屁!二哥何等人中龙凤?岂是你可以如此诋毁的?”
宁胜急了,这要是被宁淮误以为自己也觉得他是个可恶之人,不非得被打死不可?
“笼中龙凤?那也飞不起来啊,有什么好骄傲啊!哼!”
宁枫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特么的,本殿下说的是人中,不是笼中!”
宁胜急了,破口大骂。
宁枫懒得回头,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道:“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笼中嘛!那能关在笼中的,是泥鳅,还是龙凤,切……”
宁枫压根就没压低声音,特别是最后那句“泥鳅”,更是清脆响亮。
四周大臣再次哄笑,但看到宁枫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怒脸,一个个赶紧又强行憋住笑,快步走了。
次日,宁枫便早早地让赵越前去工部申请建筑材料。
但很快,赵越就被打发了回来,工部回复材料需要清点记录,方可发放,不然等到宁枫归还时没有确切数据,反而不妥。
对于和这个说辞,宁枫倒是没有在意,而是提起了填河一事:
“材料的事情先不急,当务之急是先把那条臭水沟给我填了。”
赵越苦笑:“殿下,那条河看似不过两丈,但实则是极深,我昨日就命人将拆除下来的垃圾直接回填,可十几两马车的建筑垃圾丢下去了,却依旧不见效果。”
“笨!”
宁枫无语地摇了摇头:“你就不会先派个水性好的摸摸底?或者是直接拿块石头绑住绳子丢入河中,先把这深度给测算出来?”
“有了深度,你又有宽度和长度,这不立马就能算出所需填河之物的具体数量了吗?”
宁枫所说的气势就是求立方,但显然这个朝代并不存在这种算法。
赵越脸颊羞臊,心感愧疚,但同时又好奇起来:
“殿……殿下,属下愚笨,这个又该如何计算?”
宁枫一怔,旋即恍然,不好意思地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几个还没学会九章算术呢!”
九章算术可谓是古代数学的圣典,从简入难,极为适合教学。
宁枫之前倒是一直想着找个时间给赵越、沈海和文子渊科普一下,但这忙起来之后倒是忘了。
“行了,这事不怪你,你先去派人测量河水的深度,至于到底要多少量本殿下自会计算。”
宁枫说道。
赵越越发惊叹,但此刻看宁枫不耐烦的样子,又只好强忍着心中的好奇,先回了青龙坊。
随后几天,在赵越测出了水深之后,宁枫便轻而易举地算出了填河量。
紧接着,一辆辆驴车开始从青龙坊的废墟中不断穿梭,将一车车建筑垃圾直接投入了河中。
与此同时,宁枫窝在书房开始设计房屋图纸。
作为第一个商业地产楼盘,宁枫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技术限制,暂时直将房子层高定在了三层。
“一块地皮,造三层楼房,嘿,原本是一间房,这下变成了三间,这不得赚死。”
宁枫兀自盘算,嘿嘿傻笑。
“不过这新房的建造必须要用到水泥,不然体现不出这房子的价值,同时也无法加快工期。”
宁枫捏着下巴,站在书房的窗外,望着天空好似在发呆。
直到一身风尘仆仆的苏星彩忽然出现,他这才收回了思绪。
“你怎么一身白灰?”
宁枫回头一看,不由得诧异。
只见往日向来喜欢干净的苏星彩,此时一身劲装之上居然全是白灰,就连那漂亮的脸蛋上都是。
苏星彩没好气地哼哼了两句:“还不是为了帮你训练府兵?结果你那批府兵简直就是无耻,野外作战居然一个个躲进了一处石灰矿里,还一个个全身涂满石灰,给麒麟军来了一个出其不意。”
“虽说兵不厌诈,但我们好歹是正规军,怎么能用石灰撒眼这种卑鄙的手段呢?”
苏星彩说得怒不可遏,但对面的宁枫此时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还笑?”
苏星彩不满道。
却不想宁枫居然兴奋地一把捧住她的俏脸,张嘴就是一口:“娘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