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从匪寨的马厩中牵出了几十匹黄骠马,靠着胯下膘肥体壮的健壮马儿,快速冲到敌人身前,然后进行无差别的砍杀。
倘若敌人包围过来,他们亦能策马离开,待敌人松懈后,他们再次调转马头回来,进行袭扰。
如此这般,才能将此次下山袭杀敌人的效果最大化。
这般想着,为首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大头目,眼里泛出凶光。
驾——
几个大头目马鞭狠狠抽在黄骠马的马屁股上。
啪的一声。
马儿吃痛,昂首嘶啼一声,蹄下恍若生风般,埋头往前疾驰,速度愈发快了。
可正在这时,山道上那皑皑白雪下却忽然升起了一条绊马索。
几个大头目见状,目露震惊,同时心里一沉,立刻知道此处有埋伏。
可胯下马儿处于疾驰阶段,便是紧勒马缰也急刹不住。
霎时间,人仰马翻,扑通扑通的摔倒声不停响起,前面几个大头目和几个精锐喽啰被忽然出现的绊马索扳倒,连人带马狠狠摔在了地上。
后面的喽啰一时间也急刹不住胯下的马儿,齐齐摔在了地上。
有几个喽啰更是倒霉,被后面刹不住蹄的马儿当场给踩得肚穿肠流,口鼻溢血。
这批贼匪下山来,还未建功,便率先有几个死在了自己人的马蹄下。
为首的几个大头目又惊又怒,正想出言提醒有埋伏,可他们还未站起,旁边却已经冒出了二十多人,个个弯弓搭箭,羽箭嗖嗖朝这批贼匪射去。
三十多个贼匪,刚摔倒在地,如何反应得过来。
片刻间,众匪便被魏青、魏大牧率领的人给射成了刺猬,尽皆身死当场。
三个大头目临死前,双目震惊中带着疑惑,不知自己等人为何会被敌人埋伏到。
这附近山道杂密繁多,倘若每条山道安排人手埋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手?
即便对面有这么多人手,可人一多,寨中哨子怎么会发现不了?只要发现后,在寨中时提前通告自己等人,让自己等人警觉绕路袭扰便是。
难不成敌人能未卜先知,率先在此埋伏他们?
亦或者是凑巧?
……
魏青、魏大牧将弓箭收回背上,然后让人将贼匪尸体叠好,放在这山路中间充当路障。
尸体被冻得僵硬后,跟一块块长条砖差不多,三十多个贼匪,尽皆身子健壮,体积可不小。
将他们都垒起来后,和一扇人墙差不多,而且方才绊马索绊倒的马儿,有十多匹断腿重伤站不起来了,也能留下和这些贼匪尸首一样充当路障。
有了这人马路障阻拦,下一波贼匪要从这条山道再来搞袭杀,或多或少能多拖延个小半盏茶的时间。
人马墙垒好后,魏青、魏大牧带人牵着还能动的二十多匹黄骠马,扬长而去……
……
……
次日。
龙背山。
匪寨大厅内。
谢宝来久久不见昨日派下山去那一批精锐回来,正来回踱步,心中有些焦躁。
三十个精锐喽啰,加上三个大头目一起骑马下山,无论成败与否,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理应回来了才对。
这时,派下山查探的哨子急惶惶跑进大厅报告道:
“报!大王,昨日下山的兄弟不知为何,已经全被那武大郎杀了,如今他们全叠在山道上,小的数过了,三十三兄弟,一个不差!”
“什么!?”谢宝来闻言,瞳孔剧震。
大厅中其它的头领闻言,也满脸震惊。
屠南和骨佛子相视一眼,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三十三个骑马的精锐悍匪,能被敌人全歼,没有十倍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围杀下来。
不然总归能跑出几个人才对。
谢宝来见自己又折损了几十个兄弟,目眦欲裂,大手狠狠一拍旁边的茶几,
砰的一声,那木制茶几霎时间四分五裂炸开。
谢宝来满脸怨恨,沉声道:“……武大郎!!!你坑杀完我兄弟,还辱我弟兄尸身,谢某饶你不得。”
其余头领见状,纷纷出言道:
“哥哥勿怒。”
“哥哥莫气坏了身子。”
谢宝来恍若未闻,双目依旧充血猩红,恶狠狠道:
“武大郎欺我太甚,来啊,去取我长枪来,我亲自带人下山截杀那厮,为诸位弟兄报仇!”
近日兄弟接连被武植灭杀,他心中怨愤越积越多,濒临爆发——
今日一气之下,更是想亲率人马下山,直接杀个血流成河,伏尸千百才能出胸中这个怨恨。
龙背山二当家,飞天蛤蟆——丘大甲闻声,立刻起身劝道:
“哥哥乃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且今日阴天,并无朝阳烈日,于哥哥而言,时机不好,万万轻动不得。”
龙背山三头领,身材干瘦,面容丑陋的飞天母夜叉——丘小花点了点头,附和道:
“没错,哥哥乃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且那武大郎阴险卑鄙,亦不知他如何坑杀了昨日下山的弟兄!
倘若哥哥唐突下山去,中了他的埋伏,如何了得?”
谢宝来咬牙切齿,脸色涨红道:“今日不报此仇,顺便将昨日遭祸的弟兄带回来安葬,如何能让身死的弟兄安息?!”
其它头目听到这,连连出言,想要劝住如今盛怒的谢宝来。
连骨佛子和屠南亦纷纷出言相劝。
谢宝来听到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而后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绪。
这时,龙背山六头领,红脸狼——裴敬站起身来朝谢宝来抱拳道:
“哥哥莫恼,弟弟愿代哥哥亲率一支悍勇下山,杀向那雪中炭——武植,取他人头回来献祭给诸位弟兄,顺便将昨日遭祸的弟兄全部带回来安葬。”
谢宝来见裴敬主动请缨,目光微闪,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贤弟灼灼之心属实高义,只是方才三妹所言不虚,那武大郎阴险卑鄙,不知他如何坑杀了昨日下山的弟兄。
倘若贤弟带人下山也中了他的埋伏圈套,这如何是好?为兄如何能再承受失去一位手足兄弟?”
裴敬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当下立刻说道:
“哥哥莫忧,即便弟弟下山杀不了那武植,至少也能捉住几个人,逼问查出一些那武植是如何坑杀昨日弟兄的缘由。
而且弟弟手脚敏捷轻灵,便是深陷敌阵要脱逃亦是易如反掌,何足惧哉?
如今旧怨未结,又添新仇,难不成这仇怨今日便要尽数忍下去不成?
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小人得志猖狂?欺我龙背山无人!看低我龙背山诸位弟兄?哥哥你便让我下山走一遭吧!”
谢宝来和其他头领闻言,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道理。
这龙背山排第六把交椅的红脸狼——裴敬,便是因为其天生面色赤红,且行动敏捷如狼,才得了红脸狼的外号。
平日他在寨中,也是主要承担打探敌情的任务,如今让他下山查探无可厚非。
当下,众头领和其它头目纷纷出言赞成,谢宝来见状,也只得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六弟愿甘为人先,为寨中建功,哥哥自无不允,只是下山后,切记,万事稳妥小心,以优先保全自己为上。”
裴敬闻言,抱拳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回道:
“哥哥放心,诸位弟兄放心,小弟自然晓得轻重。”
说罢,他转身出去,在寨中点了二十个心腹喽啰,一行人驱马朝山下而去。
……